铁门已经变形,锈迹斑斑,当年幼小的他一直觉得这扇门异常高大,他被关在铁门后面,被同学嘲笑,被强壮的大孩子欺负,这是一个他逃脱不掉的牢笼,但是如今再看,那歪歪斜斜的铁门,他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推倒。只不过,现在的他也不屑于这么做了。
他们在一家便利店买了两瓶可乐。
朱一鸣指着便利店旁边树荫下打瞌睡的老头说道:“以前这里是个小卖部,那个老爷爷每次见到我都给我塞一颗糖。”
他没有过去打招呼,默默地走掉了。
他们这样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人,还是不要沾惹普通人为好。
朱一鸣给李双双讲述道:“从我记事起,我就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脏兮兮的小孩在天花板上爬,浑身骨折脖子都断了的人还在马路上走,裙子上全是血的大肚子女人,还有一些人是我认识的,比如我的爷爷奶奶,他们总是会出来保护我,还有邻居家为情自杀的小姐姐,夏天去河里游泳再也没上来过的小学同学……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树上掉下的一团光,会走路的泥娃娃,能穿墙而过的耗子,背着LV直立行走的猫……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有很多,都是别人看不见的。”朱一鸣说着笑了一下,想是也觉得有些东西很有趣。
“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楚哪些是别人可以看见的,哪些是只有我能看见的,于是会害怕,会惊奇,还会拉着别人一起看,我说,你快看,那只猫背着LV在走路额,人家就会骂我神经病。”
“还有的时候,一张鬼脸突然冒出来,我吓得尖叫起来,旁边的人就会马上远离我,说我是个疯子,而那个鬼脸呢,还不停地在我耳边说话,说我好香,要一口吃掉我,那我当然就真的要发疯了。”
“有的东西我只是能看见而已,并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但是有的可就不一定了,它们发现我能看见之后,就会缠着我,故意吓我,也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最多会吓病,当然还有最可怕的一种,就是那些想要吃掉我,或者想要附身的恶鬼,往往会要我的命。”
“这种事情经历多了以后,我的身体素质就非常差,就算没有那些脏东西的影响,我也经常生病。爷爷奶奶在我出生不久就相继去世了,他们的鬼魂为了保护我也不肯去投胎,”他有些伤感,“刚开始还会帮我赶走一些恶作剧的小鬼,但是又不能在我身边待得太久,也会对我的身体不好,就这样在人间飘飘荡荡的,终于在一次恶鬼的爪牙下救了我,他们自己也被恶鬼吞掉了。”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我爸妈带我看过神经科,看过心理医生,也看过各式各样的神婆神棍,寺庙道观也去了不少,爸妈的一点积蓄哗啦啦地流出去,但是都没什么用,可能解决了当时的困境,但是过段时间之后,又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我的邻居们都骂我神经病,疯子,妄想症,狂躁症……我爸本来是政府的公务员,也因此弄丢了饭碗,于是爸爸妈妈一起开了家小饭馆。”
“爸爸的手艺很好,妈妈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爱说爱笑的很能揽客,小店生意还不错,他们总是说,路一步一步走,日子一天一天过,坎也要一道一道地迈过去,他们一直都很乐观,充满希望,一边给我治病,一边过着小日子,就这样,又磕磕绊绊地过了一年,我记得那年我六岁。”
朱一鸣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点哽咽,李双双知道这里肯定出了什么大的变故。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又接着说:“有一天,送饮料的货车到了,司机开了车厢门准备卸货,爸爸过来递烟给他,我很高兴地跑过去,想要一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