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疑惑了一声,他接着说:“朕回大殷的路上,确实阻拦重重。”
“有记忆以来,朕就是父皇嫌恶的存在。四岁前母妃尚在的时候,朕还能模糊的察觉到他对朕很好。”
“可朕五岁时,就在他登基那年,他突然下令处死母妃,朕在皇宫中就再没了依靠。”
“八岁那年,南梁大举进攻大殷,他就开始考虑割地求和,并把朕送去充当质子。”
“但也在那一年,边境定远军中出现了一位十分骁勇善战的将军,他率兵抵御南梁,几乎是百战百胜。”
“南梁士气大挫,虽然仍然一直在不断骚扰边境,但从未再像之前一样几乎无往不利。”
“后来,定远军名号渐响,那位将军更是边城百姓敬仰崇敬的人。可五年后的一场普通的护城战,军队被设伏,定远军损失大半,将军战死。”
“而朕,在第二年就被送去了南梁。”
姜羽听着,她知道皇室多会亲情淡薄,但听殷长穆说出来,一个仅十岁的孩子,还未对这个世界产生向往,面对的就是来自亲生父亲的最大恶意。
他说的很平静,但姜羽知道,那十几年的生活却是他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身份高贵,衣食无忧,最简单的愿望却是活着。所以他对儿子这么好是想着要弥补自己的童年吗?
殷长穆还在继续说:“等朕弱冠之年需要被送回大殷时,在南梁也有了些自己的势力,朕事先得到消息,回途中会有父皇准备的杀手,于是朕改道了平羌。”
“但他竟然命令守城军大开城门,引南梁军队入内,借刀杀朕。虽然最后朕逃跑了,但平羌城被一城屠尽,自那之后就此消失。”
“林谭,应当和平羌有一些关系。”
姜羽已经无力吐槽,贞治帝究竟是什么奇葩。
身为一国之主勾结外贼屠戮百姓,身为父亲假以方便借刀杀子,对子民不惜出卖,对儿子心存杀意,在姜羽看来殷长穆登基以后只将人软禁还是保守了。
她问道:“陛下是心有愧疚吗?”
其实姜羽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她知道以殷长穆的心思,不会困囿于过去无法改变的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