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安排好当班的各项工作后,喊了我一声:
“兄弟,走咱俩抽根烟去。”
我起身,和他走向吸烟室。
吸烟室里没有其他人,老张头递给我一根烟:
“就这么走了?不后悔?”
我接过,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着。
“大哥,知道我手里的打火机多少钱不?”
老张头笑道:
“知道啊,几百块钱嘛,你说过的。”
我摇了摇头:
“zippo,去年的限量款,全球仅500枚,七英总会那边的会长,拖了好多关系才弄到一枚。”
“当时的市价,30万,但有价无市!”
“我当初进钟衡,其实就只是不想荒废了自己所学的专业,总想在这个行业里靠着自己的能力去闯出一片天来。”
“可惜啊!我选错了入行的门槛,也太自以为是了。”
“我这人吧,可能只适合做生意,跟本不适合给别人打工。”
老张头叹了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一张被裁剪出来的纸,我只是扫一眼就看出了那种材质属于《钟衡热电报》。
是的,钟衡这个小企业,还弄了一份自己企业的报纸。
还得让员工去投稿,经过筛选后在登录到报纸上。
“这篇文章是你写得,也是第一篇文章,登录在《钟衡热电报》的第一版第二页上。”
我接过报纸,看着上面的那篇文章——《谱写青春》。
那是我大学刚毕业,刚进钟衡的时候写的,那时候我可以说是满腔的抱负,想要在这个行业里闯出一片天来。
也甘愿在这个行业里,继承前人意志,为后来者继续传递这种精神。
“哥,人都会变。”
“在钟衡,我没能力改变环境,最后却被环境改变了。”
“当初的梦想也好,抱负也好,都变了。”
“我一直都再想,其实杀死梦想的不一定是环境,也不是我自己,而是这些蝇营狗苟的人,所以,也不是我放弃了,而是被逼无奈。”
我双手轻动,把那张记载着我对青春的谱写,对未来的向往,对梦想的追逐的纸撕得粉碎。
老张头本想阻拦我,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去。
他了解我,正如我也了解他一样。
我这个行为只是为了曾经的梦想划上一个句号,只是在那条追逐梦想的路上转了弯而已。
“唉,行吧!”
老张头闷闷的抽着烟,我看着他笑了笑,起身离开。
我递交辞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生产部,甚至都传到了外网。
不少从生产部调出去的人都给我发来消息,询问我事情的真伪。
我虽然有些烦,但对他们的态度还算好,毕竟咱都要走了,没必要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别到时候谁在背后骂我,说我人走茶凉什么的。
后来没办法,我在微信上发了条朋友圈,把辞职报告的原件发在了上面,总算是没人找我询问了。
本来我以为会安静下来,却没想到更多的人来找我。
单位的同事没人问了,社会上的交友圈子还是对我的朋友圈狂轰滥炸。
一个前夜班都在接打电话,光是承认我确实准备离职的话,就重复很好多遍。
更多的还是问我要去做什么,甚至有人想要挖我去其他电力企业。
没办法,我赶紧又把朋友圈上的那条动态删了,这次总算是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