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表示我懂他的意思。
纽带不在了,以后彼此之间的关系要怎么维系,全看自己。
临近葬礼的时辰,车队缓缓出发,这个时候,车的数量已经超过了百台,其中有不少都是在上次我老叔的葬礼上见过的车。
我坐在黄明昇开的车里,看着后视镜中仅能看到的几台车,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也许,我们家里再有什么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了吧?
同样的殡仪馆,同样的悼念大厅,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大厅里,几乎站满了人。
我们家属站在大厅的一侧,阴阳先生宣读着沉痛的悼词。
本来,悼词的宣读应该在我爷的那些门生中选一人的,但是人太多了,互相谦让了几次,最后交给了先生。
亲属中,哭出了声音的只有我老姑,其他人的表情虽然沉重,但是并没有太过激动。
我扫了一眼我三叔,对他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老叔走了以后,留在北市的几人互相推诿老爷子的归宿。
后来,三叔“勉为其难”的接下了照顾老人的责任,甚至,他和三婶已经带着自家孙子住进了那间属于老叔的房子。
按照我父辈几人的商议,谁负责照顾老人,谁就拿着老人的工资卡。
我爷的退休金可不少,一个月少说也有万八千的。
三叔负责照顾老人,必然会接下老人的工资卡,可是在发了一次工资后,他和老人吵起来了。
原因就是工资卡里只有一个月的工资,之前的工资不翼而飞。
按理说,发现钱没了,忍了就算了,毕竟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可没想到,三叔总是逼问老人,之前的钱都在哪。
用脚趾头想,都应该知道,之前的钱都让老叔拿走了啊!
就算,老叔离世前,并没有取光卡里的钱,那老婶也有可能取走啊。
都过去的事儿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因为没找到之前的那些钱的去向,父子二人大吵了一架,随后三叔直接搬离了老人身边,回到了那个属于他自己的房子里。
从此,就连过年过节都不再进老人家门。
老人身边没了人,我老姑只好经常过去,给老人做点饭菜了,洗洗涮涮什么的。
一直到老人去世的那天,他自己已经感觉到了不舒服,人已经起了床,往门外走了过去,就想着找邻居打个急救电话啥的。
人是出去了,但是只迈出了一只脚,另一只脚还没出门,人就倒下了,然后……
等邻居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已经凉了。
我看着三叔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角,心里难受的不行。
人在的时候不孝顺,人走了,假装掉几滴眼泪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