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言的罗新文面对眼前一树梨花开,只差没流出口水了。
江宁笑而不应,继而朝着罗新文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老罗,好久没吃肉啦?”
罗新文艰难地从女校长身上移开视线,咧了咧嘴,嚅嗫道:“还是咱江书记懂我,唉,我能有苏越战那般好日子就对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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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战笑骂道:“滚犊子!自己爱喝几口马尿,得罪了自家婆娘,一连好几天都没能上床,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新文再次望向女校长,抬手摩挲下巴,一圈又一圈。
许文春反应过来,气得胸口起伏,厚实棉衣也没能掩去只可意会的饱满丰硕,抬手指着罗新文,狠狠骂出一句,“滚”!
江宁仰头大笑几声,倏然换作一副严肃面孔,说几句务必照顾好孩子的叮嘱话语,随后带人离去。
女校长望向雪花漫天的远处,忽然眼眶就红了,不知是因为五千块钱的燃料费,还是被爱开玩笑的罗新文气着了。
返回乡政府途中,江宁安排苏越战和罗新文赶去辖区内唯一那条通往外界的乡级公路看看,有没有因为积雪发生车祸,顺便让崖口村支部书记柳华强制作几块路牌,提醒司机雪中行车注意安全。
他独自回到办公室,给中心学校校长打去电话,说柳清柔元旦节将来横山看望她,话筒里传来许文春惊叫声。
窗外雪花飘飞,党委书记全神贯注坐在桌前,继续研究横山乡村级公路建设项目的招标文件。
然而,让江宁担心的事情,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那天夜里,准确说次日凌晨时分,距离横山场镇十二里路程的许家坳村,一家三间农房中的最右端那一间轰然坍塌。
好在还有几分运气,孤儿寡母所住的两间卧室依然安稳,并未发生因屋塌而人被掩埋的严重后果。
当接到许家坳村支部书记来电时,睡得正迷糊的党委书记江宁猛然坐起身子,三下五除二穿上外套,跌跌撞撞出门去。
住在乡政府宿舍的仅有五名男士,包括食堂师傅赵宝安,大家携带着被褥、米面油等救助物资,在党委书记亲自带领下,打着手电筒,摸黑奔赴事发现场许家坳村。
风雪无情,依然气势磅礴。
入冬数九之后,横山之就得封山,不说今年大雪肆虐如何了得,就说在积雪并不厚重的年份里,长达三个月的雨夹雪天气也让人承受不住,狭窄山路尤其湿滑,不知摔死摔伤多少人。
一行六人走在山路上,皆默不作声,唯能听到彼此沉重呼吸声。
经验丰富的赵宝安肩背一床棉絮,率先走在最前头,拿穿着筒靴的双脚试探着踩出脚印,以便身后人稳当行走。
紧随其后的江宁有些莫名感动。
人家赵宝安仅仅是承包乡政府食堂的商人啊,可以算作一个外来人,乡政府工作跟他没有半毛关系,可是,听党委书记一声招呼,二话没说就离开温热被窝,加入了救援队伍。
赶到许家坳村时,天刚蒙蒙亮。
风雪中,只剩下尚未坍塌的两间房屋摇摇欲坠。
见到满头汗水的党委书记,许家坳村支部书记许石头顾不上与其他来人打招呼,疾步上前,大声道:“江书记,今天凌晨一点过,许世国家房屋年久失修,承受不住积雪,厨房屋梁断裂,好在没伤着人。”
“听到房屋倒塌声,我喊来几家人帮忙,目前已经安顿好许世国家属和孩子,大伙正在搬出屋里财物,大概差不多了。只是,江书记,虽然剩下两间房屋尚未倒塌,但是穿斗平房屋梁与墙壁相互牵扯,倒下一间,其余两间也有倒塌风险。”
江宁挥了挥手,让乡上救援队伍立即参与救援,继而朗声道:“许支书,你判断准确且处理得当,首先转移受害人,没有比人命更重要的事情了,其次充分考虑到了下步危险,尽可能抢救百姓财物,让损失降低到最小程度。”
猛然间,他透过晦暗天光,发觉四周环境似曾相识,一把拉住一身污泥的村支部书记,急声问道:“许世国是不是现在外面打工?他家属是不是患有腿疾?他儿子是不是叫许普贤,在崖口村学校读书?”
许石头点点头。
江宁指着院坝里的堆堆家什,大声喊:“老苏,老赵,待屋里东西搬完之后,再将这些东西搬得更远一些,以防房屋坍塌,造成二次损失,还有,你们要注意观察,确保救援人员的绝对安全!”
吃力地抬着装满稻谷的木柜,苏越战和赵宝安高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