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
不一会儿,党政办主任卓云走出来,替年轻副乡长轻拍后背,并递上一碗温热水。
一口气喝完碗中温热水后,江宁坐在地上背靠房屋墙壁,大口喘气,待气息均匀几分,这才爬起来,对着党政办主任露个哭相以示感激,遂转身进屋,投入新一轮酣战中。
饭局散场时,新任副乡长早已醉得不省人事,被卓云像背死狗般弄回寝室,和衣倒在床上,毫无知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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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乡上两位主官陪着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去了“锦狗儿”段云锦家里茶庄,四人搓起麻将来。这是当时嘉州乡镇一贯乱象,由于场镇都兴赶集,上午老百姓前来办事自然不空,下午无所事事的乡镇干部就邀约去茶馆搓麻将打发时间,有些家住嘉州的干部干脆坐车返回县城,于是,乡镇只上半天班的说话就流传开来。
中午未沾酒水的组织部干事肖萍则由一位熟识的女干部陪着逛场镇,最后打伞去了一个名叫“望夫石”的地方看风景。
横山有着山区天气特点,上午艳阳高照,下午就可能倾盆大雨,好在时值冬季,今日下午只有淅淅小雨,不过尤为寒冷,相比横山以外的乡镇,这里温度低了三四度。
江宁就是在一阵寒冷中醒来的,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地方,屋内光线隐隐约约,只能看清一张老式木床,临窗摆放一张厚实木桌,进门处靠墙壁摆放一个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个洗脸盆,除了这三样日常家具再无其他,真够简陋的。
见床上还放着一床棉絮,他拉过来盖在身上,复又躺下,顿觉暖和多了,于是继续入睡,毕竟就这么坐起来不过三五分钟,脑袋依然暴痛不已,眼冒金星。
傍晚,卓云领着肖萍前来看望一次,实则叫他去吃晚饭,见新任副乡长爬了好半会儿也没能爬起来,于是让他再次睡下,让食堂师傅端来一碗面条放在桌上。
肖萍离开时,犹犹豫豫想说句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随在卓云身后离去。
江宁再次醒来时,乡政府四合院万籁俱寂。他七弯八拐找到厕所洗漱一番,回到这层楼独自亮灯的自家寝室,就着冰冷面条一阵狼吞虎咽,连最后一滴汤水都吸进了肚子,方才感觉胃子好受多了,精神也恢复几分。
坐在临窗木桌前,头顶白炽电灯灯光发呆的江宁猛然想起,横山现在来电了,说明时候已经是深夜。
听卓云介绍,横山经常停电,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白天不可能有电的,倒是晚上十点以后一般会来电,换句话说,老百姓若想看电视,只能在后半夜才有机会。江宁开玩笑说想必横山计划生育工作不好做,未经人事的党政办主任一脸膜拜说江乡长真是神机妙算,我们乡计生工作连年垫底呢。江宁哭笑不得,然后听到卓云讲自己可能分管计生领域时,当时脸色可比哭还难看。
年轻人望着窗外一片漆黑,想到刚才去厕所时并未看到原本停在院坝里的轿车,猜测罗良埔副部长和略有几分姿色的肖萍干事应该返回嘉州,只是不知何时离去的,可惜没能亲自送行,有些失了礼节。
从没离开过母亲的江家少年,开始有些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