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文易说,“我偶尔会下个面。”
“你会做饭?”牧白用同样惊讶的语气问道。
“方便面也是面,偶尔吃一次,感觉还不错。”文易照旧先吃了药,才坐在餐桌前。
“过来吃饭。”牧白说,“你家没筷子?”
“厨柜第一个抽屉里。”文易说。
牧白到厨房找了找,果然是没开封的,他拆开后清洗了一下,递给文易,说:
“只吃外卖的小可怜儿!”
文易接过筷子,夹了一只开边虾,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牧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对于一个十几岁就失去双亲的男孩,这句调侃未免太伤人,于是他轻咳一声:
“抱歉。”
一顿饭下来,文易没再说过一句话。
直到吃完,他才说:“你走吧。”
牧白笑笑,“宝贝儿,刚吃完就赶人啊?”
文易没搭理他,转身去了阳台,坐在沙发椅上发起呆。
牧白收拾着碗筷,时不时往阳台那边看一眼,突然生出了一种,居家过日子时的宁静感,而且不同于当时和汪书泽同居时的感觉。
那时候,年少的牧白沉浸在新奇的热恋中。
而现在,经过七年时间的沉淀,所有的颓靡浪荡,都随着岁月蒸发,留下的是铅华洗尽的恬淡。
而这种恬淡中,最耀眼的色彩,就是眼前这个既疯狂又内敛的男孩。
牧白站在厨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才发现文易的肩膀开始抖动。
他哭了吗?
想起林章说的,对于一个抑郁症患者来说,其中一条就是倾听。
因此牧白没问文易为什么哭,一直等他哭累了,才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
“好受点了吗?”
文易没说话,轻声舒一口气,又开始发呆,却没再赶他走。
也许是知道赶不走吧,牧白心里想道。
他回身坐在客厅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联系温蒂处理公司的事。
不知不觉,两人在这样安静的气氛中坐到了黄昏。
楼下开始有小孩子放学后的嬉闹声。
“我妈做开边虾的时候,也不放料酒。”文易突然开口说。
牧白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俯身吻了他的头发,说:
“我也不爱放,有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