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步朝着庵堂的前院走去,途中恰好遇到折返回来的宝钗。
贾环见宝钗衣裳尽湿,发丝凌乱,几缕碎发黏在白皙的脸颊上,神色间满是狼狈。他微微一怔,忙上前询问:
“宝姐姐,这是怎么了?怎的淋成这副模样?”
宝钗抬眸,见是贾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旋即扯出一抹浅笑:
“原是环兄弟。
说来当真是荒唐事,哥哥昨日在药王庙偶遇了那夏家的姑娘夏金桂,一眼便钟情了,回来就央着母亲去提亲。
母亲向来疼他,如今正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呢。”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几分无奈:
“那夏家虽说也是皇商,家境殷实,可听闻那夏姑娘自幼被宠溺过度,性子骄纵,我实在忧心哥哥娶了她,日后怕是要生出诸多事端。”
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神色间满是忧虑:
“母亲耳根子软,经不住哥哥再三央求,今儿一大早便先行返回家中去张罗了。
我本想着同母亲一道回去,可不告而别又恐于礼不合。
便想着先留下与诸位姊妹说一声,谁知这雨下得这般急,倒成了这副落汤鸡模样。”
宝钗苦笑着,眼中无奈之色更浓。
贾环瞧着她娇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心中泛起一丝怜惜,忙解下身上的大氅,轻轻披在宝钗肩头,温声道:
“宝姐姐,先披上,莫要着凉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文龙兄年岁也不小了,要成家亦是常理。
至于这夏家姑娘的脾性,我倒是觉得宝姐姐不必过于忧虑。
说句不当讲的话,文龙兄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
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我瞧着这门亲事倒也般配。”
贾环身为王爷,又是薛蟠的上官,说出这番话,宝钗虽觉得他用词直白了些,却也无法反驳。
她拢了拢身上贾环递来的大氅,感受着那残留的暖意,心中莫名安定了几分。
“环兄弟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我这做妹妹的,总是放心不下。”
宝钗轻声说道,目光望向远方的雨幕,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