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封准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加班,低头看文件的样子,十分专注。
她轻咳了一声,封准就抬起头来,放下工作过来看她。
“疼吗?”
他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
“你说呢。”
如果不疼,她也不至于躺医院里。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说你不疼。”
他的脸虽然一向看着冰冷,但此刻眼里却带着怒气。
“你怎么会疼呢?你是钢筋铁骨,在基地里上蹿下跳,玩得可欢了。”
这阴阳怪气,很不中听。
周子墨别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
封准弯下腰来,一手按在床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人家与他对视。
“躲什么?”
“还敢不要命的去搬花盆,你想在床上躺一辈子?”
周子墨被他捏得有点疼,扒了一下他的手,“不至于。”
“不至于,你别躺这里。”
“我......”
她想躺这里吗?
她不知道自己腰疼吗?
她就那么想让自己难受吗?
她又不是傻子。
但工作嘛,既然是应下了,自然就得干好。
而且这是早就说好的事,临时变卦说自己干不了,人家再找人也不好弄。
再说了,人家客户拿着钱还买不到花吗?
不过是信任她。
信任她的眼光,信任她的经验。
这一回推托了,下一回,人家还找不找你,那就是另一回事。
人活着,不就是有很多身不由己吗?
这些,他们俩其实都一样。
“你替人家买个花,能拿多少佣金?”封准又问。
“不拿佣金。”
周子墨倒不是赌气,是实话实说。
“不挣钱,你还......”封准气得都想打人。
“周子墨,你气人的方式还真是越来越特别了。”
他凑近了周子墨。
周子墨微微闭眼,不想说话。
今天这活,确实就是帮忙。
她挣的也不是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