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叫出自己曾经的称呼,蒲县令的白眉就是一跳,又听到她问两个孩子的事,手中的杯子再也端不住,‘哗啦’的碎了一地。
他登时就站了起来,再没有方才,拆穿两人谎话时的云淡风轻。
蒲县令顾不得被打湿的衣裳,他一把抓住扶他的唐十七,因为用力,原本就突出的青筋,越发的明显,“那个案子,有结果了吗?”
“阿翁,你没事儿吧?”薄小郎君去而复返,一副听到碎瓷声赶过来的迷蒙样。
唐十七懒得戳穿他拙劣的谎言,至于邓七,凭他的耳力,一早就知道这人没离开,而蒲县令的心神,全在案子上,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孙子在撒谎。
即使知晓蒲小郎君在撒谎,此时任谁也不会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担忧的人赶走,蒲县令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块心病,搁在心里很久了,导致家里人都很担心他,出门在外的儿子、儿媳,也时常写信回来关心他,生怕他哪日想不开了。
思及此处,他彻底歇了让孙子离开的想法。
“当年接到苏家人报案,说他们家小儿夜里走丢了,我心里便忐忑得紧,”蒲县令回忆起那年的事,当时的心情还记得十分清楚,“老夫立刻安排人手,去排查县城的各个出口,是否有人带着两个七岁的孩子出城,但是回来禀告的差役,都说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带着小孩子出过城,甚至连大一点儿的筐子,都没有人带出去过......”
蒲县令说到这里时,眼里仍有解不开的疑惑,“我们只得将目光转到了,苏家那三个最先发现孩子失踪的下人身上。”
“在弄清苏家的两个奶娘,还有那个守门人撒了谎之后,我的那心就一直悬着,再也没下去过。”
“苏家主得了一对龙凤孙子,逢人都要夸上几句,可谓是春风满面,整个人精神很是爽利,瞧着同孩子的生父差不多年岁......”
蒲县令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出了这事之后,老夫瞧着原本还精神抖擞的人,一夜之间,比他原本的岁数,还要苍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