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妈妈、弟弟

熊书达看着玻璃窗后的人,轻声道,“傻瓜。”

赵区到的时候,医生已经提议王母停掉呼吸机了。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即便是不停,也撑不过两个小时。

王母没有看赵区,只是抹掉了眼泪,“停了吧。”

医生点头,走进了房间,打开了门,这次,没有关上,这次,也没有阻止他们进去。

呼吸机被关掉,心跳检测器很快发出警报声,然后变成一条直线。夏知突然觉得好难受,她的心像是被谁紧紧抓住一样,闷痛拧炙。她捂着胸口,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白布缓缓盖住王如心,王母转头看向赵区,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哭闹,只是平静道,“这个时候,还来做什么。”她甚至可以笑一下,“如心从小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来不来其实无所谓。”平平淡淡,寸心如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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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书达已经提起离婚诉讼了,孩子不是他的,他直接以赵蓁雅出轨,给他戴了多年绿帽子为由,提起离婚,并要求赵蓁雅净身出户。

律师带着起诉书到医院的时候,赵蓁雅已经清醒了,她瞪着熊书达,“不是你的孩子是谁的?你胡说。”

“当然是你老姘头的。”熊书达笑着侧开身,一个让赵蓁雅害怕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笑着,“你当年花了不少钱送他进去,我也花了不少钱才将他弄出来。”

男人曾经深爱过赵蓁雅,赵蓁雅怀孕了,他比谁都开心,他不在当小混混,开始努力工作,就是为了给赵蓁雅一个好未来。可是她呢?她一次次打掉他的孩子,一面享受着他当小混混给她带来的便利,一面又从心底瞧不起他。

瞒着他打掉孩子,瞒着她去酒吧陪酒,跟其他男人睡觉……最后还设计了一场抢劫,让他平白做了牢。

男人走到赵蓁雅床前,看着她,“你知道吗,我进去之后没多久,我妈就死了,死于一场大火。”好好的房子,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他一直想不通,直到熊书达找到他,他才知道。原来是赵蓁雅见他妈妈一直为他上诉,生怕她找到什么证据,于是一狠心,便杀了她。一把大火,焚尽了所有证据。

“你胡说!”赵蓁雅惊怕的看着男人,她还记得男人,还记得男人打在身上的拳头。男人确实爱她,却也会打她。他爱她,那不过是他自己所认为的爱。

“猴子死了你知道吗?”男人看着她笑,“在家里没人管,都臭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社区的人元旦放假回来,循例去看了他一眼,门打开,恶臭扑面而来。他们没有叫救护车,直接联系了殡仪馆。被拉走的时候,整个社区都在怒骂,骂他不是个东西,死了还要让他们恶心,拉低社区的房价。“赵蓁雅,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什么。不是生前被人骂,而是死后依然被人用各种恶毒的话咒骂。”

熊书达看着男人,“她已经无法生育了,不过你可以带她回乡,找根狗链子一栓,别的不能干,帮你做做家务还是行的。”他的声音里带着愉快,“对了,她很抗打的。”做完手术这才几天,她就这么中气十足了。

“你敢!”她害怕的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他们。“我要见我爸,我爸是区长。”

“你的区长爸爸,在参加如心葬礼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现在还在医院没醒。”等他醒了,身体恢复好,想到这个女儿的时候,她已经在某个山沟沟里了。

“你敢!你们敢——”赵蓁雅爬下床,拿过一旁的水果刀,无序的挥着。

熊书达根本不畏惧她的威胁,他抱胸看着赵蓁雅,满满的嘲讽,“真想知道,你的最年轻缉毒队大队长的名号是怎么来的?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挥的吗?还是将同事拉到你的面前。”他伸手,一擒一扭,就扭断了赵蓁雅的手腕。水果刀落地,被他踢到了一旁。

赵蓁雅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她惨叫着,跌坐在地下,她的腿向前走了两步就疲软了,于是她在地下爬着,想要爬出去。却被男人一脚踩在了脚踝上。

“你既然这么会爬,以后就别走路了吧。”男人一下又一下的踩着她的脚踝,无视她的惨叫。赵蓁雅仰面倒在地上,她看着男人,男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的爱意,有的只是仇恨,杀母之仇,被冤之仇。

赵蓁雅被带走了,熊书达去结清了费用。护士站的护士们看着凶横的男人,不敢说话。熊书达则是笑了笑,“人家不过是一家三口团聚了。”他看着男人胸前抱着孩子,推着被绑在轮椅上的赵蓁雅的背影,“放心吧,他会好好对待孩子的。”至于孩子妈妈,那与他何干。

发现姬灼华尸骨的第二天,姜队就将姬灼华的哥嫂、姑侄全部都“请”到了警局。他们各自关在一个审讯室中。姜队则去休息室睡了一会儿。

姬灼华的娘家生活的很不错,他们虽然算不上大福,却并不缺钱。可是这样的他们,却不愿意花钱供女儿上大学。一儿一女,放到旁人家是个好字,放在他们家,是子女。子女,在古代指奴隶。他们要求女儿不求回报,无穷无尽的供养哥哥。

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们生了你,就是为了让你照顾哥哥,你怎么做了这么点事就不乐意了。他们也可以含怒带愤的说,你什么都要跟哥哥争,成绩也要比,明明知道哥哥成绩不好,谁允许你考的这么好,你是不是故意嘲笑羞辱哥哥。

也正是因为父母的极端偏心,到了后来,哪怕是曾经遭受过和她一样怒骂羞辱的姑姑,也会时不时骂上她一顿。

人人都说劣质的基因会遗传,这种恶劣,关乎教育,但更多的是基因带来的。可姬灼华,似乎没有遗传到这种恶劣的基因。她一点也不像姬家的人,不,还是有点像的,她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和去世的爷爷一样。她的爷爷,曾是知名大学的教授。成绩名列前茅,却并不被父母当作荣耀,反而成了父母责打怒骂她的因由。

小主,

有一段时间,姬灼华很希望她是抱养的,或者是抱错的。她偷偷和妈妈做了DNA检测,亲子关系成立。她为此还低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试问有谁像她一样,不希望父母是自己的父母。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出国留学,她短暂了迎来了一段自由自在,舒畅的生活。每天打几份工很累,可是她却很开心。就是在那段时间,她结识了谷家的大少爷。

他们相识相念,她和他说过自己的家人,他当时说,没关系,你的家人再不好,我也能接受。你忘了我是谁吗,我会搞定的。后来他们订婚,订婚宴办的很大,她的家人也去了。那是她第一次得到他们的夸奖。他们笑着拉着她的手,关心的问她的生活,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再后来,她和谷少爷彻底分手了。那天,她已经想要放弃这段感情了,她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去学校住,却没想到撞见了他的白月光。她想要离开,白月光拦住了她,然后自己滚下了楼。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永远都记得那天的事。他的白月光从二楼滚下,流产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保姆、管家,包括与她关系最亲密的他。

他冷冷的看着她,没有愤怒,他只是说,“我早该想到,那样的人家,能生出什么好人。你的家人,蚂蝗一样,只知道吸附别人,狠狠吸血,让人恶心,就像你一样。”

那一刻,姬灼华笑了。她不知道她的样子都多吓人,她的脸紫涨,眼珠子不动,只是无声的勾着唇角。像一个不瞑目的死人。

然后,她对他鞠了一个躬,她说,“对不起。”她的声音如同沙硕在地下摩擦,脑子沙石一片,一动就是一疼。沙石摩擦着脑仁,疼到她想哭,却早已没了力气。“我没有推过她。”没有推过她,更没有针对过她。“算了,反正你不会信的。”她离开了,从此再没有见过他。即便是后来,他像她道歉,她也只是跟他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只用网络交流,没有见过面。

她回国了,他和初恋的婚礼也如期举行了,那天,本该是他们的婚礼。不过,算了。心如死灰不算什么,真正折磨她的是他的一条条指控,她没有。她被人冤枉了,却叫冤不能,叫天不能。

回家之后,她被父母抓着头发打,只因为他为了泄愤,收回了曾经赠予给父母亲人的所有东西。有些名贵的首饰,嫂子已经变卖或送人了,他就委托了律师起诉他们。最后,父母卖了两套房,补上了亏空。她也被赶出了家门。从那天起,她没家了。

没带一分钱,除了身上的一身衣服,什么都没有。她想,一直以来,她都不算有家人,现在,不该这么难怪才对。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