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后没多久,杨三哥就出狱了。”钱方域看着江鹤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多亏了你留给她的钱,才让他们的日子没那么难过。”不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个没学历的前科犯,一个有着基因病,时时都要人照顾的孩子,他们要怎么办。也多亏了他留下的钱,让他还清了贷款,结了官司,不至于彻底沦为法律界的笑柄。
他看着江鹤卿,按灭了烟蒂,突然笑道,“师兄,其实你这个人心挺狠的。”当年他被坑,他是知道的,也是能拉他一把的,可他装作不知道。因为他料定了,自己是个爱面子的人,不会去求他帮忙。
江鹤卿不解的看着他。钱方域似乎想再抽一根,可摸出烟又放了回去。“若生出生的时候,我们去医院看望,葵姐就说一直负责她产检事宜的大夫有问题,可是你不信她。”当时主治医师怎么说的,她说,彩超也不是百分百的准确,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就信了。“后来,若生走了,葵姐说若生是被人害死的,你却说她是伤心过度臆想。”当时,他因为得罪了瞿家,被瞿家狠狠整了,忙的脚跟不着地。“有一次,在酒吧,你跟我们说你不想回家,因为一回家就会想起若生,就要面对葵姐喋喋不休的怀疑,你说你烦。”他们谁都不知道,那天葵姐也在。
她对若生的死始终存疑,她觉得她的主治医生突然出国太突兀,她去了医院,从一个护士口中得知,主治医师的助手,在医生出国后就辞职了,开了一间酒吧。她按着地址找了过来,却没想到会遇到他们。
他不知道隗葵当时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她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不是后来,隗葵无意中说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说,“我知道他烦,所以我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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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师兄净身出户……”
隗葵只是笑,“他要给,我就拿着了。”她看着睡在怀中的忻忻,“如果没有你师兄的慷慨,或许,我不会生下他。”
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没说。
钱方域看着江鹤卿,“师兄,其实,你不信葵姐,还是因为瞧不起吧。”隗葵是一个孤女,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城市,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孤女,她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还做了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葵姐吗?”
是在一间地下黑拳场,隗葵缺钱,她去打黑拳。说是打黑拳,其实是去挨打。她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从来都是买自己败。当时的拳场,赢了拿奖金,输了给一万医药费。
“你知道你当时怎么说她的吗?”钱方域倚靠在墙上,“你说,她这样的人,就像夜晚才敢出街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总是猥琐在阴影里。”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又笑了,“谁知道第二天,我们又遇到她了。”在学校的礼堂,她身为法律系的学生,去听师兄讲课。那天她快结束了才到,脸上还带着伤,弯着腰走进礼堂,悄无声息的坐到了角落。
他看着他,“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他们两人,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地之微尘。他的出身很好,他虽然从不会仗着家世身份作威作福,平易近人,骨子里也有着他的骄傲以及他的不屑。他是瞧不上隗葵那样的女人的,可是他们偏偏在一起了。
之后,他离开检察院,回家接管家业,成立律师事务所,收购影视公司,改为若生。瞿家对他的针对,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与后果,他还是他。
“师兄,若生成立后,你让人买下葵姐的小说版权,改编成电视剧,也是在可怜她是不是。”他看着他,没有情绪,只是平静的述说着一件事,一件彷佛与他无关的事。“其实,葵姐她很厉害。”他想了想又道,“也很善良。我从没见过比她还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