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高在施宜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到家里,对父亲马仁全把施宜生的话说了一遍,气得马仁全把施宜生大骂了一通。
骂归骂,手中无权,终究还是只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熬日子。马仁全每每想起一连串揪心的事情,就不寒而栗。
那一年,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马义高,在李家山莽撞地指挥手下的团丁和家丁打死了一个排的士兵不说,又让康明恩逃脱了,这两件事本来就已经是心腹大患了。
可是,马义高又在金溪坝指挥手下的人打死了范崇实的团副,这又是罪加一等,难以弥补的大错。
马仁全想起这些,看着儿子马义高又时不时地犯疯傻、抽大烟,就觉得简直是度日如年。
一天,马仁全听到手下的人向他禀报,儿子马义高又在抽大烟了。马仁全摇摇头,叹息一声,强打起精神,走到儿子抽大烟的房间,好言对他相劝。
可是,马义高在正在吞云吐雾般地过烟瘾,哪里听得进父亲的话。马仁全看着儿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想起他马家就只有这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了,只好摇摇头,叹息一声离去了。
马仁全每每想到马家几百年的家业就要毁于一旦了,仍然不死心。他等到儿子疯傻之后清醒了一点,又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儿呀!现在人心难测。过去我们给了姓施的那么多好处,他也不愿意出手帮你。看来你在这里也不能再呆下去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逃到刘存厚管不着的地方去吧!”
“爹,我咋个不想逃呀!可是,刘存厚的势力太大了。我盘算了一下,这乌龙江一带,我逃到哪里,也逃不出刘存厚的管辖。”
“你就不能走得远一点吗?”马仁全没好气地反问他。
“爹!哪里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嘛!就算我逃到了其他地方去,可是,人生地不熟,去了又咋办?我远走不如近爬坡!守在屋里还可以照顾你和妈!”马义高没有犯疯傻时,头脑倒也清醒,他翕着鹰勾鼻,向父亲振振有词地解释:“我与其让刘存厚认为我做贼心虚逃走了,把我抓回来。我还不如就躲在刘存厚的眼皮底下,托佑他的庇护,也许还要安全些。”
马仁全眨着鹞子眼,听了儿子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暂时放弃了要儿子逃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