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透过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叶桉瑢额前垂两侧的发丝被风带起,精致的下颌线露出显得清郁寡欢“可是,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啊,真想一觉睡过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
沈嘉凝看着她的样子一阵惋惜,忍不住抬手替她将耳前的乱发挽在耳后,柔声道“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你还有父母,还有我们呢”
她突然想起陛下的话,提醒道“你们两家一定要小心敬慎,能走就不要在留洛景了,我怕陛下日后会对付傅家和萧家”
沈嘉凝眼眸流出落寞“可我还想替父亲他们伸冤,他们在苦寒地,日子艰苦,我想着夫君在朝中做事若有机会能替父亲平反最好不过了”
叶桉瑢明白她的心情,欲言又止,却又不想他们深陷泥潭“如今的陛下跟先帝完全不同,先帝是文帝以仁慈为德,而如今的陛下暴戾阴狠对旧忠臣更是心存芥蒂,舅舅他们待在那里最起码是安全的,如今局势混乱,清白求不来”
沈嘉凝不甘心“父亲一生苛责尽忠,如今却落下叛国罪名任百姓唾弃,若不是我出嫁躲了过去,也会跟随一起贬去寒边受苦……”
傅宁拉起她的手“嫂嫂别担心,哥哥不是经常派人去看望你母亲和父亲,若有办法求得哥哥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接回来的”
叶桉瑢想起沈佑便问“佑哥哥呢?他怎么样了?”
“二哥如今已经娶妻生子了,是附近猎虎家的女儿,名唤长勺,从书信中看的出他们日子清贫却也乐得自在,母亲和父亲也因为孙子的到来开怀不少”
叶桉瑢却有些遗憾“那就好,只可惜没能亲自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她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般
沈嘉凝如实道来“……其实二哥每次来信都会问你,那时你被送去嗤国,我们也不知你的消息,可他还是每封信都坚持像我打探你的消息……直到他送来婚帖的信上便再没有问你的名字……”
叶桉瑢扯着笑“他只要过得好就行了,对了不知绮儿姐姐如何了?”
“她呀,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宁可终身不嫁也绝不下嫁委屈于人,让母亲和父亲为她的事很是担忧烦闷,母亲还特意托我问问夫君,看看能不能介绍一户好人家将妹妹从苦寒地救出去,可是以我们家背负的罪名谁敢娶嫁我们家来”
“绮姐姐的性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委屈自己,不过守在父母和哥哥身边到也是惬意”
她们陪了她一下午,天色昏沉时才离去
屋子里独自留她一人,夜深人静,她像是习惯了一样半夜被梦魇惊醒,屋子里暗下,望着纸窗洒落进来的月光,掀起幔帐赤脚下榻缓步走向窗边的妆台边,花梨木的梳妆台上布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还有大红精致雕刻的层叠锦盒,月光下的她眼眸暗淡抬起纤细的手指在一排排簪子上划过,选择一只较锋利的,拿起扬起手臂在布满疤痕的胳膊重重划过,似乎这样直接就能释泄心中的苦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