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应下,“是是是,冯大人是个有学问的,说的是一点没错。”说着打开了自己的衣橱,可又在面对这么多的衣衫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件月牙白的?会不会素了些?这件青蓝呢?可自己好像没有合适的头面来配。红色的长袄?又会不会太张扬了?”
她这一路上失去了太多,粽子没了,黑豆也没了,她还受过伤,落下病。无数个日夜煎熬着过来,她想要站在袁永面前,手刃仇人。
可《大明律》说了,杀人是重罪。
冯清从罗汉床榻上起来,和沈南星站在一起,看着衣橱里的衣衫。
手指着一条浅蓝排绣水波花鸟绣马面群,道,“这条裙子不错,我倒是没见你穿过,若是再配上红色的立领白蝶穿花长袄,倒是和宜,你若是觉得太张扬了些,那便在外面穿上这件淡青色夹花绫披风,也暖和。”
沈南星想了想,发觉这样穿并不难看。
她抬头看着冯清,心绪平稳了一些,“竟不知道冯大人还知道怎么给女子搭配衣衫。”
冯清笑笑,他在宫中行走,宫中的贵人们穿衣衫那才叫一个讲究。什么样的颜色怎么配,他多看几眼也就记下了。
沈南星将衣衫取了,转到屏风后面换衣衫。
冯清则在沈南星的梳妆台前给她选头面。
“这凤衔珠的金簪子我觉得好,可和你这一身的花鸟倒是不相配了。不过另一套海棠花嵌红宝石的倒是不错。这红宝石用的虽小,可质地好,如同米粒大小,可用的多,做了花蕊,与身上的花儿正相配。”
沈南星换好衣衫,站在一旁,笑着道,“走了秋菊,正巧来了冯大人,没想到冯大人对这些这般精通?”
“这可算不上精通,这和布置院子也差不多,想着能不能配起来就成。”
“那梳头会不会?”
冯清摇头,“这倒是不会,我们做太监的,除了那种想要做贵人们梳头的贴身内侍,没人会去学那个。”
沈南星看着桌子上摆的簪子,珠翠,拿梳子沾了一点桂花头油,然后将自己的头发慢慢梳拢起来。
秋菊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总是留心瞧着,虽然没有秋菊这么好的手艺,可也总是会一些。
梳的不甚牢固罢了。
但她也不长时间出去,倒也没事。
头面插在了头上,她不想上妆,就这样坐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