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十年冬月底,日头西斜,霞光落在人身上并不暖和,只让人想要快些进屋子里去。
而在西市杂乱的集市上,有个不起眼的小摊子,那摊子上没摆东西,只摆着几幅药。
一旁坐着的是沈南星,她正给人诊脉,面容和煦,“这算不得什么大病,你在家歇两天便好。”
“一家老小都等我吃饭,哪里容我歇歇!”那汉子的面容有些悲苦。
这话让沈南星没法回答,她只是个医者,不是那出将入相的肱骨之臣,能让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
后面排着队的一个妇人道,“你既然没病,那别耽搁了,快给我孩儿瞧瞧!”
那汉子不情不愿让了地方。
沈南星便给那孩子瞧病。
一直忙到日头消失不见,秋菊在一旁道,“咱们没有打着灯笼给人瞧病的道理,且这宵禁也快到了。”
沈南星将东西收了起来,一旁跟着的小厮也忙上前搭把手。
“等会咱们去喝些热茶再走。”沈南星道。
这些人都跟着自己冻了许久了,得先暖和下身子。
几个人将东西一收拾,然后进了一旁的茶馆。
沈南星的手头上还有几片干姜,将那茶馆的小二叫来,笑着道,“等会煮茶的时候将这几片姜放进去,热乎乎的煮上两壶,我们喝了好暖身子。”
那小二接了姜片离开。
沈南星和秋菊坐一张桌子,那两个跟着伺候的小厮坐一张桌子。没一会热茶便上来了,沈南星捧着热茶碗,感叹着天冷。
“你可听说了,这袁内侍最近可不得上头人的脸呢!”
“这是真的假的?”
两道声音落到了沈南星的耳朵里,她喝茶的动作慢了下来,瞧瞧朝着那边看去。
两个人都是寻常衣衫穿着,可面容光滑,没有胡须,想来应是宫里出来的下等太监。
下了值,没有去处,过来喝茶了。
“是真的,听说上面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种事情,咱们也莫要多说,被人听到了不好。”另一个小太监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