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害人的感觉。

城门口不知何时燃起大火，火焰粲然绚丽，却不断灼烧着青阳的内心。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往前走。

没两步，却见火光中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他在火光中透露着一种无名的悲伤，火焰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身上，仿佛将他的痛苦和绝望都投射了出来。

他身后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他的痛苦。

青阳见到人影的第一眼，就立即意识到，那一定是姬月。他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而又缓慢，缓慢而又坚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火光终究阻挡不了他坚毅的步伐，他往前一迈，踏出了火圈，他的面容也清晰了起来。

杂乱无章的头发上，因为血液的凝固显得愈发得黑，那黑透着一种悲戚，浇筑成他心底的暗区。

脸上血液也在凝固，身上的血液却不住得往下滴。青阳仿佛知道了他踩着火也不会疼痛的秘密，这秘密是由鲜血浇灌的。

他的脸上没有悲戚，没有麻木，没有痛楚，只有一种坚定。

青阳想，或许，或许……

可他怀里的尸体，却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他想，也许，她只是困了。

他眼里有坚定，却没有希冀的光芒，他察觉有人，眼里瞬间闪过杀意，却在看清了来人后，停下了脚步。

杀意散去，眼底生出些氤氲，一路来的坚强，在这一刻碎成了一块块尖锐的玻璃，刺进了他的心头，否则已经流干眼泪的他，又怎会落下泪滴？

青阳不再犹豫，冲了上去，紧紧环抱住他，让他的泪滴落在了他的怀里。

没有人看清他的眼泪，青阳也没有。

周围嘈杂的环境，掩盖了他的泪声，眼泪不再是博人同情的武器，它只是心头流血的代替品。心里的哀戚，全都被埋进这身灰毛里，只等下一次梳洗将它梳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