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拾荒者用着厌烦的眼神看着夏树:“我想如果明天我还能活下来的话,我也许可以自豪的跟别人说——我曾与一位皇帝陛下谈过话。”
夏树没吭声,只是站起了身了解开腰间的水囊放到了老拾荒者的身边,转身上了马匹回归到了军队当中。
长长的军队就这样行进着,在这黑色的荒原上,更远处灰兮兮的草被风压得很低,干枯的树枝胡乱的扭曲着怒指苍穹,不时的十几只乌鸦在头顶盘旋。
“百里无鸡鸣,十房九户空…”夏树哀叹了一口气,
他也终于开始对弗拉德大公曾说过的那些话产生了动摇,也许腐朽的秩序继续维持下去会更好一些?
也许战争真的是错误的?
彼时尚还年轻的皇帝陛下内心终于产生了动摇,他的心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那苍穹上挥之不去的雾霾,他虽然自诩为正义之师,可显然这里的人们并不待见他。
尽管他们并不在乎谁去统治这里,但显然他们很在乎谁在将他们视作牺牲品…
原来理想家真的只能是少数人,更多数人所追求的其实只是安稳的生活,然后就这样彻底的度过余生。
“哈哈…到头来,我竟是成了动乱分子。”夏树摇着头自嘲着。
他忽然间意识到原来梦想真的是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东西,所以人们才把它称之为‘梦想’,也许只有梦中才能实现那一切所谓的愿望。
当以往的自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当现如今的自己满手都是鲜血…
原来这就是成王的代价…
“难道就一定要成王吗?”
记忆中的柯林总是沉默,然后用着温和而满是悲伤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其中复杂的情绪夏树一直一直都看不懂。
……
那是一个傍晚,夏树牵着自己的马匹来到了山头远眺着莱茵联邦的都城法兰克福,他的左手搭在神谕的剑柄上,手掌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