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箫走后没多久,原本还一副得道高僧模样的戒气如同泄了气般,坐没坐相的靠在椅子上,懒散的说道:“贤弟啊贤弟,你明知道老哥我不是当和尚的料,何必要将你儿子叫来让他看我出丑。这‘大师’二字我可担当不起。”
陆影冷哼一声,也没了先前的客气。他端起桌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既然不愿当和尚,何必披上这层袈裟做那假和尚。倒不如脱去僧袍,在这玉虚城住下。玉虚城内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可不可。”戒气连忙摇头。“我既答应老和尚,这袈裟无论如何都不能脱下。你可别害我失信于人啊。”
他嘴里正推脱着,手腕处戴着的佛珠忽然察觉到了感应,发出阵阵低鸣声。戒气脸色一变,“哎呦”一声站了起来。
陆影见他这般失态,问道:“又怎么了?”
戒气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道:“坏了坏了。不曾想这小子竟千里迢迢追到了这里。”
陆影轻抚胡须,双目微阖间掐指一算。不多时,原本半眯着的双眼渐渐睁起。嘴角间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这个气息,莫非他也来了?”
…………
“云昭你慢点,等等我。”玉虚城内,裴淮瞻提了提背上的大剑匣,朝穆云昭的方向追了上去。
龙潭村事件结束后,四人婉拒了阮大婶的再三相留,与他们一家子道了别后,收拾好行李包裹便继续踏上了旅程。
穆云昭头上的伤经唐清焰亲自调理医治,如今已基本痊愈。总算不用缠绕着那一层层厚厚的白纱布了。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留有一道疤痕,短时间难以消退。好在将额前的刘海拨了拨,旁人若不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四人一路西行,晓行夜宿。可算是到达了玉虚城。刚一进城,穆云昭便忍不住拉着裴淮瞻东看看,西看看。只觉得什么都新鲜。
“别跑太远,小心走散了。”李文绝驾着马车在后面唤道。
“知道了,知道了。”
随着二人声音远去,马车后的车帘被提起,从里面径自走出来一位白衣女子。李文绝见唐清焰出来,于是挪了挪身子给她腾了个座。唐清焰弯腰在他身边坐下,轻声细语的问道:“从入城开始你就一言不发,莫非这玉虚城内有人跟踪咱们?”
李文绝闻言,笑道:“焰儿你多虑了。此地乃是道家仙修之所。纵是有宵小之徒再此作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所担忧的,只是因为这个。”
他收起笑意,抽出放在车辕上的长条布袋。解开绳结将布袋褪去,露出一把尖锐锋利的枪头。只见那枪头顶端嗡嗡作响,通身上下发出丝丝低鸣,仿佛受到某种感应一般。
“这是……”
李文绝沉声道:“自打入了城,‘流云’便一直透着古怪。起先我只当是马车颠簸所致。可如今震动的愈加强烈,貌似是它感应到了什么。”
唐清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玉虚城城主陆影乃道门魁首,我亦有所耳闻。玉虚城既是他仙居之地,‘流云’初入仙门,有所感应也不足为奇。”
李文绝若有所悟,正欲开口时,忽然看见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捅了捅唐清焰的胳膊,说道:“焰儿,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那位道家魁首陆城主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