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将信递给皇甫逸,摇了摇头:“没什么,也就是在灵州境内的广平县,跟那儿的知府公子闹了点小矛盾。不过已经解决了。别的嘛无非就是跟咱们哥俩报了平安,说些过年的吉祥话什么的。这小子,这元宵佳节都过了,就连拜晚年都没赶上趟呢。”
皇甫逸接过信看了一遍后,不免皱了皱眉:“大哥,瞻儿信中说的那位与他同行的‘穆姑娘’,是何来历?”
裴俊笑了笑,从碗碟里提起一根鸡腿,说道:“你心里有了答案,你又何必多问呢。”
“莫非是常州穆家?”皇甫逸反复念叨了几句,喃喃道:“咱们与穆家已有数年未曾往来。怎么凭空冒出来一位穆家小姐与瞻儿相识?莫非这其中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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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啃着鸡腿,说道:“你押镖在外,近半年未归,不知其中缘由。说起来,他们两个认识也算是一场缘分。”
于是乎,他将裴淮瞻与李文绝在风吟谷一行,以及如何结识穆云昭的事说了一遍。他多年未曾出家门,身边也没个诉说之人。好不容易有人陪他说话,自然是添油加醋说的不亦乐乎。说到最后,他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他倒不是得意自己儿子经历了在外的一番历练,整个人成长了不少。而是得意于这小子年纪轻轻,竟将穆老太爷的掌上明珠给勾搭到手。这样算起来,他辈分一下子就比穆家家主穆钰高上一辈,以后见了面两人各论各的。他喊穆钰叫“穆兄”,穆钰喊他叫“干爹”。想想就觉得舒坦。
“大哥,这哪是什么缘分,分明就是场孽缘。”皇甫逸叹道:“瞻儿少不知事情有可原。可常卿怎么也跟着糊涂了。穆家子弟如今在朝中地位如何,你我兄弟心知肚明。非是小弟说话难听,咱们裴家是罪臣之后,这扬州城内多少暗线盯着咱们。咱们要是跟穆家搭上线,且不说穆家那边是何反应,宫里那位一旦知道了,咱们怕是连镖局都开不了了。”
裴俊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等瞻儿回来,我这个当叔叔的自当与他说个清楚。终身大事岂能这般儿戏。少年人血气方刚,贪恋美色无可厚非。但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以如今裴家的处境与穆家联姻,宫里不敢动穆家,动咱们裴家却是易如反掌。”
裴俊低着头,晃荡着手中的酒杯,久久未作声。他往日里酒量很大,就连酒杯都是大盏。杯中的酒映出一张沧桑的脸。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曾经那位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斩将夺旗的少年将军,竟已比寻常同龄人苍老了许多。
“但是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