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瞻用袖子脸上的雨水擦拭干净,然后将头上的抹额系好。听了李文绝的叮嘱后点了点头。“三叔放心,我自有分寸。”
叔侄二人整理妥当后,李文绝这才上前敲门。
这次开门的不是那位张哥,而是另一位仆人。那仆人虽不认识李文绝,却对李文绝身旁的裴淮瞻记忆犹新。上午裴淮瞻在门口与人吵闹的时候恰好他也在现场。
“又是你,你们……想干嘛?”
李文绝双手抱拳,歉意一笑:“这位小哥,请问贵宅主人可曾回来?我二人却有要事要见贵宅主人。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仆人啧了啧嘴,说道:“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老爷虽说已经回来了,然此时正在药房抓药配药。事务繁忙,恐怕谁都不见呐。”
李文绝仍是面露笑容,上前握住那仆人的手,笑道:“还请小哥辛苦一趟,试着前去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有位姓李的远客慕名而来,前来拜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锭银子不动声色的从袖中划入了那仆人的手中。
仆人握住银子后稍稍掂了掂,觉得分量不轻。脸色这才稍缓了许多。他朝李文绝抱了抱拳,说道:“知道了,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罢,他将银子收入怀中,转身急匆匆的去药房通报去了。
裴淮瞻见那人走远了,愤愤道:“三叔,这厮分明就是想讹咱们,你何必要给他银子。我就不信了没他进去通报咱们还见不到那位彭大夫?”
“你呀。”李文绝指了指他,摇了摇头:“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不给他些好处,难不成你还打算打进去?咱们的目的是为了打听云昭的消息,其余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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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瞻点了点头,惭愧道:“三叔说的是,是小侄鲁莽了。”
叔侄二人正在门庭外随意的说着话,适才那位仆人已赶了回来。这回他倒是没有过于为难他们二人,而是客客气气告知他们,老爷请他们去书房一叙。
李文绝点了点头,再次整理好衣冠,继而与裴淮瞻一同在另一名下人引领下进入彭宅。
先前的一场春雨下来,彭宅内的青石道路被冲刷得格外干净,青瓦白墙间点缀着几株苍翠欲滴的松柏,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李文绝和裴淮瞻跟随着下人穿过一条条回廊,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庭院。庭院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芳香。李文绝见状,不禁感叹道:“此地景色宜人,清雅别致。看来贵宅比我想象中要气派许多。”
前面引路的下人听后笑了笑,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彭家世代行医,底蕴深厚。到我家老爷这一代已是第四代了,论家境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
裴淮瞻则没理会他们二人的交谈,更没心思去观赏那些花草树木。他只是每路过一处地方,都要仔细观察是否有云昭留下的踪迹。哪怕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三人继续前行,来到了一间精致的书房前停下。下人轻轻推开房门,进入内室向里面禀报了一声,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老爷正在里面,二人自行进去便可。”
李文绝和裴淮瞻对视了一眼后,一前一后抬脚迈步走进书房。
刚一进书房,只见屋内布置典雅,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许多书籍。书籍成堆成堆的,高高的都快堆成一座小山。四周的墙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字画,有山水风景画,也有一些名家墨宝。至于是否是真迹……咳咳,李文绝对此物并无太大兴趣,因此也辨别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此时,一个身穿便服、气质儒雅的青年男子从书案的“小山堆”里站起身子,“似笑非笑”的迎上前来说道:“此前听内人说,今日有客来访。却不巧彭某事务繁忙不在家中,以至于让诸位走了个空,实在抱歉。嘶……”他这一笑,一不小心又扯到了嘴角边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