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我猜你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
没有旁人在场,张县尉也不必过于拘谨。他重重的“哼”的一声,语气不善道:“何止是‘很多’,我现在就像是个老黄牛,全程被你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咱们多年来的交情,你有必要对我藏着掖着嘛。难不成你对我心怀戒备不成?”
“瞧你这话说得。”乔恒将手中的毛笔顿在砚台上,然后伸了个懒腰,疏松了一下筋骨。“老黄牛好歹还能下地耕田,播种庄稼。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说耕地,弯腰插秧我估计你都要累的够呛。”
“你!我……”张县尉一张脸顿时被他气的通红。他一甩衣袖,走到自己先前的座位坐了下来,随手端起先前还未喝完的茶盏道:“行了行了,你心里已有计较,不便透露我也理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既谎称钟小姐身体有恙,需要休息几日。那为何转而又答应了钟公子明日便送她回去的要求?这不是前后矛盾了?”
乔恒似笑非笑道:“哪里矛盾了。钟公子出行来此,身边不乏有良医相随。一路回去途中又是乘坐马车,途中也少了许多风尘。等早日回到灵州再由府上仆人悉心照料,钟小姐不是很快便痊愈了?人家钟公子心疼妹妹,我又怎能驳了他的一番好意。”
“嘶……等会等会。”张县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打断了乔恒的话。“合着你谎称钟小姐生病,不是为了私底下再次调查陈家村案而拖延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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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恒哈哈一笑,再次提起砚台上的毛笔边写边道:“查自然要查。不过我之前也说过,他钟家的糊涂账自然由他钟家人来解释。直截了当的问定然不妥,不过咱们可以另寻蹊径,并且还需要一个人帮忙。”
多年来的共事,使得张县尉明白乔恒心里已有计较。他端正了坐姿,稍稍将身子凑了上前,问道:“如何另寻蹊径?”
乔恒并未作答,而是将桌案上的纸张提了起来。张县尉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假戏真做,瞒天过海。”
…………
冬夜,月明星稀,寂静无声。
值此寒夜,县衙内值班的守卫们嘴里哈着热气,搓弄着双手,依旧跟往常一样在县衙内各地巡视,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县衙后院池塘中心的一处凉亭内正亮着灯,亭内坐着两名男子。虽说冬夜寒风彻骨,空气潮湿。然而亭内那二人却并未感觉到冷意,一如既往的坐在石桌前谈论着什么。
“假戏真做,瞒天过海。”
李文绝展开乔恒交给他的那张纸,嘴里默默的念叨。
“如何?”乔恒一手托着脑袋,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评价。
李文绝搜肠刮肚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乔兄的这副墨宝……李某实在不敢恭维。”
乔恒托着脑袋的胳膊忽然一歪,下巴差点磕到桌子上。他没好气的劈手夺过那张纸,然后揉成了一团。“我在跟你谈正事,谁让你看字写的好与坏了!”
李文绝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而后耸了耸肩膀。“乔兄非要跟我打哑谜,我又怎好妄自揣度误了乔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