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恒见张县尉眼神不住的晃动,心知他有话要说。由于大家都是自己人,他也懒得客套。大喇喇的便问道:“老张你有话便直说,非要拉着沈老做什么。婆婆妈妈可不像你的性子啊。”
三人之中,沈典史资历最老,且年岁最长。这些年来一直老实本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争不抢,无欲无求。所以乔恒对沈典史一直尊敬有加,常常尊称他一声“沈老”。
张县尉心里暗骂沈典史胆小怕事不敢出面,于是只好自己开口道:“钟小姐击鼓鸣冤一事想必大人路上也已知晓,卑职也就不再叙述。卑职只是斗胆请问,今日之事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乔恒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张县尉捋了捋清须,沉凝片刻说道:“钟小姐身份非比寻常。更何况今日击鼓鸣冤闹的动静不小,差不多过了今日便会满城皆知。此事注定不得善了。卑职觉得,既然要闹,不妨将事情闹大。”
乔恒朝他挑了挑眉毛,“说下去。”
“大人可一面修书一封派人前往灵州面见钟知府,信中言明告知钟小姐受屈一事,不可有丝毫遗漏。另一方面,大人可询问钟小姐究竟因何鸣冤,如此一来方可对症下药。一旦事情真相查明,务必公开审理此案。此举无论是做于知府大人看,还是做给广平县百姓们看,总归要有个交代。”
乔恒刚端起来的茶盏霎时间僵在了半空。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张县尉,良久这才说道:“合着你压根就没问她,她究竟因何鸣冤?”
张县尉愣了愣,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大人明鉴,非是卑职不问。是那钟小姐非说要当面向你诉说,卑职又怎好强迫她开口呢。所以只好胡乱猜测。”
“那你前面说这么多有个屁用!”乔恒一时气急,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张县尉和沈典史不知钟家内部的一些变故,可他乔恒还是知道一些的。当初钟育深夜亲自前往他府中,也曾暗示他莫要插手钟家之事。虽说当时被自己有意无意的搪塞过去,可没想到时隔一个月还是被摆在了台面上。
钟小姐原本在渔樵村定居,自己后来也曾派人前去送些银两让她们安顿下来。而今她却孤身一人出现在广平县这就耐人寻味了。
她一介女流,身边又无代步之物,光凭一双腿,冒着漫天大雪来此,就只为了击鼓鸣冤,诉说冤屈。
她有何冤屈?又状告何人?
乔恒不是傻子,不用多想便猜出个所以然来。若换做了旁人,乔恒自当义不容辞,竭尽所能为其昭雪。可这回却……
正当他踌躇不定时,一名丫鬟在厢房外站定。
“启禀大人,钟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