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多久了?”曾明呷一口红酒问。
“去年十月二十日出狱。感觉自己不是获得了自由,而是得到一种新生。这两年来我想了很多,经常边劳动边思考,特喜欢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真正领悟到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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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开始时很仇恨你们,认为你们是故意整我,是一种公报私仇。随着时间延长,心归平静,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到现在是越来越浓烈。彻底肯定自己是真正的犯了罪,给很多人带来了终身不可愈合的痛苦。”
“看来监狱对你的帮助很大。”曾明说了一句。
“是的,监狱也是一所大学,我感觉像是读了一年的研究生。这并不可笑,事实就是如此。”腾飞给曾明递上一支香烟,两人同时吸上。
“我不存在有什么家庭教育,或是什么父母启发。从小我就我行我素、骄横跋扈、爱欺负别人,我爸不仅不制止管教,还鼓励我男人就该是这样——只能欺负别人,不可让别人欺负。大有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我爸就是个初中生,一个典型的混混土豪,年轻时因为坐过两次牢,没单位要他。后来跟着我叔伯搞建筑队,再拉起了一支队伍,慢慢的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又慢慢的到了今天。说他是企业家简直是狗屁,我都知道他很多事情都见不得人。
我妈只是漂亮,再什么都没了。这世上她只爱我一人,只有我是她心目中唯一的亲人,活得又冷艳又孤独。她从不管我爸的事,他再多的女人也不管,只要我爸给她足够的钱就行。但她不蠢,除了爱花钱,绝不会去找什么情人或帅哥。
从初中开始,我每年都要花几万的钱。从初三到大学毕业,我不知谈了多少个女朋友。奇怪的是我特爱学习,成绩一直拔尖,这也成了我父母最大的骄傲。
记得我考上大学那天,我爸摆了差不多一百桌酒席。我说这些只是让你了解我、认识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一家人的情况我都了如指掌,了解你们的初衷是想伺机报复,但后来却是让我越来越佩服了。你们像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真正的可耻与阴暗。
曾哥,不管你是否同意,我已经拜你为师了。今天是偶然遇见,没有这种偶然我也会去订餐厨房或是康易医药找你。我当这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前的不算,改天我和汪阑珊再专程拜访你们。”
这种谈话很让曾明感到新颖,两人随后谈了很多。曾明特意观察他的眼神,发现如同江与海的交汇,清澈与污浊鲜明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