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蕊看了她一眼:“钱婆子只管将人叫回来,等人都齐了,钱婆子自然也就知道了。”
“是是是。”钱婆子忙不迭地出去了。
钱婆子出去后,汀兰院就好似再无一个活人,静得简直不像话,若是此时拿根针将其扔在地上,恐怕也能听清那细微的砸落声。
正屋内一丝声响也无,芙蕊推门而入,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让人禁不住皱起眉头。
苍蓝小声道:“这么浓的药味,幺姨娘不会快没了吧?”
“别胡说,”芙蕊隔着屏风大声道:“幺姨娘,夫人派我来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两息之间,屏风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而后沙哑的嗓音响起:“我这院子从来就不是由我做主,夫人要做什么做便是了,用不着来知会我一声。”
人虽是快废了,但之前的那股子机灵劲倒是还在。
芙蕊道了声是,便要往外走去,脚步堪堪到得门槛前,又听里头的人开口:“四哥,他还好吗?”
从前种种,荒唐有过,奢望也有过,但害人之心,幺娘自问,从未有过。
四哥还小,她那时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像是中了邪,全然不顾了。而今在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着的状况下,反而想明白了许多。
芙蕊想了想,回身大步往床榻边走去,俯下身在幺娘耳边说道:“四少爷他一切都很好,夫人将四少爷同三小姐养在一个屋内,两人吃穿用都是一样的,姨娘请放心。”
幺娘的眼尾处滑落一滴泪珠,嘴里喃喃:“那便好,那便好。”
芙蕊还想再说几句,便被苍蓝拉着往外头走:“夫人嘱咐的事还未做完呢,也不知钱婆子将人都叫齐了没有。”
许是话传话传得快,人员很快就到齐站在了院子中。
底下的人很安静,芙蕊不必开口,就已从来的路上听了个七七八八。
钱婆子走到芙蕊的面前,恭敬地道:“芙蕊姑娘,人都齐了。”
“嗯,辛苦钱婆子。”
“不敢不敢,芙蕊姑娘客气了。”钱婆子低着头默默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