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的门开了又关,外头间或传来朱颜的指挥声。
孙廉闭了闭眼,他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贺大家信中所言,字字句句都在告诫于他——前去京州,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件好事,可实际上却极有风险,稍有不甚,就容易卷至皇位相争中。
皇位相争,从古至今,都是要死不少人的。
这个节骨眼上去京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被争对了。
桌上剩余的茶水从冒着气的热茶渐渐变成了凉茶,里头的水量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秋意已经备好了热水,推门进屋时,发现孙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退了出来后,来到朱颜的身边,小声道:“大少奶奶,大少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热水备好了吗?”朱颜道。
“备好了。”
“就让夫君先睡着吧,热水一直烧着。”朱颜看了看天色,“适才张成与我说晚上要吃团圆饭,再过两刻钟我去将夫君叫起。”
院中的花草已经摆的差不多了。
朱颜掐着点将孙廉给叫醒:“夫君,醒醒。”
孙廉缓缓睁开双眼,睡了这么一觉,他感觉好多了。
“什么时辰了?”
“快要到用晚饭的功夫了,还有些时辰。热水已备好,夫君洗一洗再过去前厅吧。”朱颜道。
“嗯。”孙廉起身就往旁边的净房去。
“可要叫丫鬟过来服侍?”朱颜问这句话,并非真心,而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孙廉对她好,不过是君子所为,而非情爱。
“不必,我不喜沐浴时身边有人。”孙廉拒绝了。
朱颜松了口气,道:“换洗衣物我一会拿过来,就放在屏风左侧的小矮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