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母妃总是这么同自己说。
他看向前头跪倒的宫女,福身的贵嫔,只是觉得理所应当。
摇床里躺着的六弟还在摇着手里的铃铛,这让他心痒难耐,所以他松了母妃的手,跑到摇床旁,想去摸摸六弟手上的铃铛。
结果他这一举动,吓得贵嫔白了脸,急忙起了身,跑到摇床旁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
因为很痛,所以他开始哭了起来。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记不清了,只记得父皇来了母妃殿里,面色不虞,对他的目光也是透着敌意,父皇走后,母妃就开始抱着他流泪。
那时的他才知道,六弟碰不得。
或许是嫉妒作祟,又或许是旁的一些什么缘由,总之,太子盯着在前头跪倒的宣王,久久都没开口让其起身。
“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起来吧。”太子像是妥了协。
“多谢太子殿下。”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宣王的孱弱,并不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而是自三岁始,原因不详,无人所知。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的病比起先前已经好了许多。”
他称自己为臣,而不是臣弟。
是了,太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坐在太子之位的是自己,而不是摇着手上铃铛的六弟。
静默半晌,太子道:“你此趟来,是为了何事?”
实是没什么好寒暄的,他们稀薄的兄弟情,早在那次逛御花园后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我来,是想同太子殿下表明臣的态度——臣可助太子殿下尽早登上帝位。”宣王还是笔直地站着,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太子觉得宣王说得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