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梁像是在和晚辈聊天般的幽幽开口道:
“当初真应该听老大的话,不该让老二来南京攀龙附凤。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
对于沈芜梁此时的喃喃自语,沈梦溪可不敢插一句嘴。
他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要谨记身份。
他虽是五房的嫡子,但进了大老爷的府门后,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沈家子弟。
除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梦溪,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事成之后,我会开香堂,将你也过继到长房,记在我的名下。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我这样安排,也能让你们哥俩相互扶助;长房的门庭也能继续支应,不至于堕了我沈氏的威名!”
听了沈芜梁的话后,沈梦溪既兴奋又惶恐,忙跪下道:
“老爷,小的不敢!”
“老二已经去了。
老大守正有余,但进取不足!
如果没有一个合格的帮手在一旁襄助,我担心保不住这份家业。
到了那时,我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
最终,沈梦溪带着三分惶恐、七分兴奋的心情叩谢了新爹。
同时,沈芜梁也交给他一个任务:
刺杀钱谦益!
当他带着几个精干的手下离开后,沈芜梁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的眼中已经再没半分忧伤。
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和犀利,仿佛可以洞悉人的灵魂般。
“这件事,不管有没有老大的首尾,你有没有在其中推波助澜,你们兄弟俩都该死!
钱牧斋,你手中也沾染了我儿的血,只能对不住了!”
……
当晚,沈芜梁压下心头的悲痛,登门造访了驸马府。
王国梓在大厅接见了他。
与其说这是会客厅,还不如说这里是刑房。
因为除了主人家之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老黄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此外,地上还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匪类。
双方分宾主坐下后,王国梓便笑吟吟的开口道:
“沈老先生,你我之间没什么交情,我们就直入正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