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配与本公主相提并论。”灵华公主端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架势,神态依旧是盛气凌人,可那泛红的眼睛却还是将她披上的盔甲击得粉碎。
李公公心下一动,带着笑上前,温声安慰她:“圣上心中还是疼爱殿下的。奴才不妨将自个儿的事说与殿下听,师父也常责罚奴才,说奴才在圣上跟前不够机灵,做事不妥当,不如旁人。可奴才真犯了错,师父却是请罪比奴才自个儿还快。”
灵华公主听得来了李公公是在安慰自己,她心中有些不屑。只是,柔贵妃曾千叮嘱,万嘱咐过,她谁都能得罪,唯有御前的人是开罪不起的。
“公公不必担忧,本公主根本就不在意。”灵华公主神色依旧骄矜,语气很是逞强。
“殿下能想明白就好了。”李公公谦卑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灵华公主却忍不住还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她驻足间,听到唐延年道:“圣上只是为人父母之心罢了!公主有公主的诸多好处,臣女也不曾有。天下女子千万,皆是各有其长,原也不必论个长短出来。”
“哼!”灵华公主愕然片刻,发出了一丝冷笑,“惺惺作态。”
她说完,再也不想听了,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灵华公主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会有那么一瞬的愕然,她只知道,她宁可继续讨厌唐延年,也不要直视那股被她久久压抑着的恐惧,至于恐惧的是什么,她也不大说得上来。
御书房内。
皇帝轻轻抬手:“起来说话吧!朕与平定是过命的交情,也当你们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在朕跟前,不必拘束。”
唐延年站起身,她当下就问:“那宁小郎君之事……”
皇帝打量了一眼唐延年:“你很关心他的事?”
唐延年何尝不知皇帝的言行举止之间的审视,她垂眸,轻声道:“延年不敢欺瞒圣上,延年对他,惺惺相惜。”
这个词还是从前平安讲给她听的。
他坐在窗下,笔墨还未干,微风吹动纸卷,墨香浮迹。
他说:“阿姊,我与寒来兄长甚是惺惺相惜。”
益寿调侃他:“你可莫要在我与阿姊跟前咬文嚼字,咱们可不是你这般的读书人。”
平安眼中有些愧疚,他急红了眼:“二姐何必这样说,我解释给你听就是了。”
平安提笔写下了“惺惺相惜”四个字,他娓娓道来着:“我与寒来兄长都想要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能够居登庙堂之高,心忧万民,做个好官,护佑像咱们这样的老百姓。只不过,我与他现在都一样身陷囹圄。”
他说得落寞了起来,避开了唐延年的视线:“为了我读书,你们都吃了不少苦。寒来兄长的母亲也是日日为人浣衣刺绣,对着油灯苦熬,比起旁人,我们也就格外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