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遵叹了口气,说道:“昨夜我逐个查问定国寺僧至夜半时分,从其中几人的供述中发现了若干自相矛盾的疑点,再追问下去,这几人都坚称自己所说为实,是别人说了假话。我见一时问不出结果,遂将这几人羁押在一处,欲使其相互攻讦,以查明实情。然而万没想到的是,大约四更许,就有军士来报称有人自尽了。我急忙带人一一查点在押的僧众,结果发现已经自尽身亡的竟有二十余人,另有一人不知所踪。此刻回想起来,我显然中了了然的声东击西之计,将注意力集中在供词互相矛盾的那几人身上,放松了对其它僧众的看管,铸成了大错!”
“了然?莫非逃走的那人就是他?"莫小丰脱口问道。
"正是。了然的床下挖设有一秘道,他便是从秘道逃走的。我来向太原公请罪前,已发下海捕文告,通令缉拿了然。"
崔季舒直盯着杨遵,问道:“杨兄为何断定是中了了然,而不是别人的计策呢?"
杨遵坦然答道:"了然既是临时主持寺务的僧人,又是唯一潜逃的嫌犯,事发之后,自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吧。”
崔季舒点了点头,又问:“那么,自尽的二十多名寺僧都是些什么人呢?"
杨遵脸色阴沉地答道:"无一例外,俱是在戒律院当差的律僧。”
“律僧?走,去定国寺瞧瞧去。"莫小丰很吃了一惊,迈步朝外便走。
杨遵仍站在原地,躬身作揖道:"恕犯官不能随太原公同往了,定国寺现已交由陈山提将军带人看管,关于事发前后的诸般情形,太原公尽可向寺中僧人及值守军士问询。"
“杨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莫小丰带着几分不悦地问道。
杨遵愧然长揖道:“杨某愚钝懈怠,致使二十余人枉然丢掉了性命,深感罪孽深重,唯求朝廷降罪重处,再无颜面对枉死的二十多道冤魂了。。。”
“你。。。”
莫小丰伸手就要强拉杨遵,被崔季舒走过来挡在了中间。
"杨兄不愿去也罢,暂且在此压压惊吧。”崔季舒冲莫小丰递了个眼色,转身对杨遵说道:“请杨兄交出定国寺的僧籍薄册,以便我等核查自尽诸僧的身份。"
杨遵垂头说道:"僧籍薄册被了然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