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怀疑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人使钱雇凶,致使孙迁坠墙而亡的?"
“以下官对定襄公居邺以来所作所为的了解,确有此可能。”杨遵毫不避讳地对道。
“从贺澈这一姓名推测,他似乎是和贺浑同一辈份的贺氏族亲。可是,杨遵凭什么断定,爵封定襄公的贺澈会受人雇佣,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呢?”莫小丰心里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对于杨遵的直言不讳,贺崇面色微微泛红,倒未做计较,打了个哈哈,追问道:“你且说说,这三个都是怎样的人?”
“第一位,是原居于戚里南街的严姓商户。据他说,购置宝林寺地是相中了三法司衙署皆设于戚里,以利于其笔墨纸砚的营生。经查,该商户经常往来于江淮地带,熟识不少南朝官吏,似有南朝谍侯嫌疑。然从未与定襄公有过来往,暂可排除其为压低地价,雇人行凶的可能。”
“至于第二位嘛。"杨遵说到这里,再次转头看了一眼莫小丰,“虽费了些周折,现也查明,此王姓妇人系并州某吏员的姘妇,受其姘夫所托,欲为二人在邺寻购宅邸,也不曾见过定襄公及其手下。”
莫小丰听出杨遵似有意没有说出那位并州吏员的姓名,心中既觉纳闷儿,又不知怎地,忽然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他略一分神的空当,杨遵已继续对贺崇说道:“第三位买主,大将军应当听说过,就是‘笑春风'的掌柜柳十三娘。巧的是,孙常侍为紫貂所逐,误闯宝林尼寺的前一日,有人曾看见咸阳王家令源春登门造访过定襄公。"
“你的意思是说,买凶伤人的主使是咸阳王?"贺崇原本阴沉的脸色霍然开朗起来,像是意外获得了一个偌大的惊喜,两眼放光地问道。
杨遵谨慎地答道:“碍于源春的身份,下官不便拿他到衙问话。兼之定襄公如今去向不明,此事仅可存疑,尚难下定论。"
"难下定论?呵呵,依我看,分明是咸阳王欲低价购寺,才蓄意生事,惊吓孙迁误闯宝林寺,坠墙而亡的。定襄公与孙迁素未谋面,大约是得知了受到紫貂惊吓,闯寺坠亡的乃是朝中大臣之后,惧祸而逃的。此案既因购寺而起,理应从重惩办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