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睁眼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哟，醒啦？”渡的声音飘来。原野坐起身来，手摸了摸鼻子，点点头，示意自己醒了。

原野其实醒了很久了。

使用封印之力而脱力晕厥，这还真是第一次。他自己觉得，这次脱力晕过去，可能是因为封印之力在那一夜产生了蜕变，而自己还不能完全将其掌控，这才失了分寸，脱了力。

回想起先前使用封印之力的时候，潜行在树丛，遨游在湖里，那种信手拈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这是前三年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脱力晕过去是真的，但却也是没晕那么久。至于为什么现在才睁眼‘醒过来’，是因为他听到渡和大吾聊到了百问阁，聊到了父亲。

“……问阁，到底是图什么？”

这是原野恢复意识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虽残缺，但他心思何其活络，索性压住呼吸继续装睡，接着往下听。

“我也想过这问题。按理说，百问阁从没有白给的消息，但这次他们也没有提出什么交换条件。”这是大吾的声音。

“对，所以我才觉得古怪啊…月石精…那东西出现的消息，可不会便宜。”这是渡的声音。

‘百问阁竟然免费送了消息！’这是原野的第一个想法。

‘他们果然是冲着月石精母来的。’原野接下来才算是明确了他们的目的，确实是月石精母。

“同样的疑问我也有过，所以在出发前，我特意去请教了师傅，关于百问阁。”大吾接话，说道：“师傅说，如果百问阁给的消息不要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大吾和渡坐在一拢篝火前，原野就躺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三人围住这一拢篝火。大吾拿着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火，火光印在他的眸中，不觉温暖，反有三分凛冽。

“百问阁那个神秘的阁主，没有吩咐要报酬。”大吾接着说道。

渡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消息百问阁没有管我们要报酬，是因为阁主吩咐的？不，不是，是因为阁主没有吩咐要报酬？”

“是他忘了？他的那些阁老不提醒他吗？”渡很费解。在他的认知里，百问阁从来都是一个等价交换的地方。出多少钱就能买多少消息，这都是有定数的。

免费的消息，还从没听说过。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师傅，”大吾面色有些古怪，说：“师傅的原话是：‘你没有生在那个时候，你是不会懂的。百问阁不仅仅是个一言堂那么简单。那一位可以说是算无遗漏，连联盟都怕他三分，他的那些手下，更是唯命是从。据说只要是他开了口，那些阁老绝对是一个字一个字照着做，绝不会多，也不敢少。’师傅就是这么说的。”

渡面色古怪，可能是觉得师傅太过于夸张，但他又知道自己师傅的性子，不确定的话是断不会说出口的。而且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骗自己，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弟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把消息送给我们两个，是那个阁主亲自下的命令？”渡好像绕过了弯，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自然只能是他的命令，老师不会骗我。”

“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想，这百问阁阁主，到底得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一个‘消息贩卖中心’做的这么大。”沉默了一会儿，渡的声音才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