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御前的人,总还镇得住场子。
除了额娘,其他人我都不关心。
只是她那决绝而去的眼神,真的让我很伤心。
御医来了,听说是宫里有名的卫太医。
额娘的血好歹止住了。
太医说,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命。
命这东西,谁说的准呢!
我站在额娘的床榻前,看着她昏厥之后苍白如纸的面色,我很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我这个儿子,在她心里没有一点分量吗?
阿玛死了,她就要跟着去。
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我才三岁半,就要成为没爹没娘的孤儿了吗?
她怎么忍心?
我站了许久,始终不愿意离开。
但是她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就连呼吸,都微弱的几不可闻。
这种情况之下,我没办法问出口,她也不可能回答。
我时不时的就想伸手试一试,我怕她像阿玛那样,长睡不醒。
虽然从出生就没怎么见过这个男人,但是,或许是父子天性,我心底里总还是憧憬过他的。
他从边关寄回来的书信,额娘每次都会念给我听。
一封信里面,总也有几句话问及我。
她读信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
那些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她少有的真情流露的时刻。
好像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纸短情长,聊以慰藉。
次数一多,我渐渐咂摸出一些味儿出来了。
原来她对我好,是因为我是那个男人血脉相连的儿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明明我们才是母子不是吗?
我很好奇,但是却不能询问。
我才三岁,宗室里面,是不会容许天赋异禀的孩子顺利长大。
我还想活着,不想不清不楚的死掉。
所以,即使疑问重重,也只能埋在心底。
只有先活着,才能有机会知道答案。
回信的时候,她也会写一些我的成长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