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已经没有反抗能力,海尔波主动放下蛇杖,毫不讲究往后面一躺。
许是胸口起伏扯到伤口,他每一道呼吸都很重,好似损坏的拉风箱,发出难听的“嗬嗬”声。
执法者们两两对视,其中一个人蹲下检查,回头朝其他人无声点了下头,一个看起来比普通执法者级别高一点的白袍人当机立断,留下两个人监视,其他人掉头去围攻萨拉查。
萨拉查得意不过一秒,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冲他而来。
他听了一耳朵,知道是海尔波的“栽赃陷害”,一边跑路一边骂海尔波没脸没皮。
海尔波躺在地上,闻言,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夸奖。”
“死贱人,谁要夸你!”
萨拉查越躲越力不从心,他和海尔波的情况相似,从魔力开始虚弱,然后是肉体。
没躲几下,他的身体忽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疲惫感直击灵魂深处,又伴随着无可比拟的轻松和舒适,仿佛有什么枷锁从他身上脱离。
疲惫与爽感共存,造成的影响比单纯的疼痛还要强大。
萨拉查腿脚一软,不受控制向前倾倒,重重瘫倒在地。
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那些紧追不舍的执法者也遭遇了同样的状况——他们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地失去平衡,摔向地面。
甚至他们比萨拉查还惨一点,萨拉查所在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摔了也就摔了,但执法者成堆挤在一起,前面的人一旦摔了,后面的人根本刹不住车。
一时间,所有人摔作一团。
这边的混乱情况引起梅林和金发女子的注意,他们暂时停战,过来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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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走得比金发女子要快,他先来检查海尔波。
海尔波五脏六腑火烧般痛着,他本人却是毫不在乎,看到梅林,他压抑不住流露出希冀,“先生,你说是不是……”
梅林不着痕迹摇了摇头,制止他说下去,海尔波会意,收敛笑容,又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任由梅林在他身上检查。
海尔波的情况远比他自己看到的要惨烈——后背磨破一大片皮肤,鲜血淋漓,胸口凹陷下去,皮肤和骨头没有间隙地贴着,薄薄一层,隐约能看到肋骨凸了出来,左手手臂更是直接断了,血肉模糊,还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梅林大概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轻轻捏了下他的肩膀,“应该是,但我没感受到,不知道具体情况。”
“不是应该,就是真的,哈哈哈是真的,我真的要解脱了。”
海尔波被痛苦折磨得眼神溃散,他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头顶的蓝天,只想放声大笑,可现在还不行,在阿塞斯没回来之前,还不能暴露。
海尔波强行压下嘴角,单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蛮横掰正断掉的手。
这会儿肾上激素飙升,他也不觉得痛,一双眼睛亮到惊人,让人不敢直视。
眼睛一转,看到萨拉查还没爬起来,海尔波仿佛看到什么好笑的事,立马跑过去放声大笑。
旁人看了只以为他在笑萨拉查,就连当事人萨拉查都是这样觉得的。
萨拉查黑着脸爬起来,抬起法杖想给海尔波来一下。
但是海尔波伤的太重,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打,只能踹了脚旁边的石头,恶狠狠骂道:“笑笑笑,迟早有一天我让赫尔加把你做成蛇羹。”
“蛇羹也不错,蛇羹就蛇羹吧。”海尔波罕见地没有反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萨拉查浑身鸡皮骤起。
海尔波不会摔坏脑子了吧,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一股子麻瓜那些教徒的臭味。
还是说海尔波刚才闻到毒雾混合物,认知颠倒了?
萨拉查眼神一凛,赶忙连滚带爬躲到梅林身后,伸出个脑袋警惕盯着海尔波,就差把“你不要过来啊”刻脸上了。
梅林任由萨拉查躲他身后,含笑看着两人打闹,慈和的眉眼乍一看去,似乎带着股不明不白的悲伤,仔细看又看不太清。
“你们、你们……”戈德里克气喘吁吁跑过来,撑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你们怎么回事?中毒了还是怎么了?”
追他的执法者是几人中最多的,他一路躲来躲去,手都挥得冒火花了,根本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一回头才发现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浑身是血,一个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罗伊纳和赫尔加跟在他身后走过来,姿态轻松,也没受伤。 五色土
她们平日不争不抢、不到处惹事,是五人中人缘关系最好的,围剿她们的执法者基本都手下留情了,又有梅林帮忙,她们比几位男士轻松得多。
“你们怎么弄得那么狼狈?
”罗伊纳和戈德里克一左一右扶住萨拉查,给他检查伤势。
萨拉查摇头,“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是,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海尔波重复了一遍,身体痛得一直颤抖,赫尔加心软,上前扶住他,帮他治疗起伤口。
女巫动作细心又温柔,海尔波后背的血和手臂的血逐渐被止住,断掉的手也被接了回来,除了不太灵活,没有任何缺点。
“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一起治了。”
赫尔加成就感满满。
女巫最擅长治疗魔法,不过以往每个人都能自己治疗自己,她的治疗魔法没有用武之处。
这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海尔波不自己恢复伤势,但她总算能过过手瘾了。
就在这时,勉强还能称之为山洞门口的地方冲进来几个白袍人,他们急匆匆来到金发女子身边,小声对着她说了什么,金发女子脸上的平静终于消失。
“是你!”
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五指狠狠扼住梅林的脖颈,速度不减,带着梅林撞入石壁。
石壁轰然而塌,飞沙满地。
“咳咳咳——姐姐,你身上有杀气,你想杀我。”
里面传来梅林沉闷而沙哑的咳嗽声,他似乎还被金发女子扼着喉咙,声音模模糊糊的,还带着点拖沓,但外面的人都清楚听到了那声“姐姐”。
姐姐!
梅林、姐姐?
那人竟然是梅林的姐姐?
亲的还是情的。
海尔波直接忘了身上的痛楚,目不转睛盯着声音传出来的位置,翘首以盼地伸长脖子,满眼写着:大瓜、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