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瞬间从脖颈处涌出,沿着他的锁骨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的衣衫。玉凤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的脸上写满了慌乱与恐惧。李明却突然笑了,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森。
“你和她一点都不像啊。”李明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呢喃,“尽管你费尽心机模仿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若是她,若我给她这样的机会,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取我性命。哈哈,真是后悔啊,当初若是真死在她手上,也好过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李明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继续说:“你大概没查清我的底细吧。这三年来,你日日下药,以为即便不能手刃我,也能用毒药将我置于死地,对吗?”
说着,他伸出手,捏住玉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可惜啊,那些药,我只需一闻,便能分辨出是何种毒物,该用何种解药。你们策划了这么久的暗杀,真是无趣至极。既然你不忍心杀我,那就换我来成全你吧。”
语罢,他猛地将手中的颈带绕上玉凤细嫩的脖颈,双手用力收紧。
玉凤的双眼瞪得极大,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的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试图掰开李明的手,却只是徒劳。随着颈带越勒越紧,她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最终,她的身体缓缓软倒在地,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绣鞋也在挣扎中蹬落一旁。
李明仪看着玉凤逐渐没了气息,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过了一会儿,龙颜喜端着一盆水走进来,李明这才缓缓蹲下,仔细地清洗着双手。
“丢到苍兰河去。”李明仪洗完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这玉凤是珞红成派来的杀手。十年前,她本是暗娼的女儿,亲眼目睹双亲惨死在一个右脸颊有痣的男人手中。那时的她,被藏在大竹笼里,惊恐得大气都不敢出,从此,复仇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的人生只剩下这一个目标——杀掉那个男人。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四处打听何处能学习杀人之术,一路流浪到塞外,后被人收留培养成杀手。在学习刺杀技巧的同时,她还被人教着模仿女子的神情举止。终于,她被送回中原,进入燕京,有了一个假身份,扮作乡野丫头,颈上戴着银项圈,被卖进国公府照顾一个受伤昏迷的男人——正是她苦苦寻觅的仇人。
那男人醒来后,见她的第一面便唤她兰儿,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国公爷,奴婢玉凤。”
那男人性格阴沉,平日里沉默寡言。有一天,她听闻要讨好这男人需做米糕,于是大清早便端着自己做的米糕走进男人的书房,彼时男人正与心腹商议事情。
男人抬眼,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书房中间。男人却对她招手:“你过来。”尝了一口米糕后,男人夸奖:“味道尚可。”那一刻,她笑了,男人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还让她日后在身边伺候。
母亲仙逝,这无趣的丫头也死了,李明仪越发想念秋兰,于是他的幕僚精心为他策划潜回大景,看一眼他此生的挚爱。
出发前他告诉自己,他只看一眼,解一下这三年的相思之苦,看一眼,他就听母亲的话,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