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有孕

娘子怕苦,少爷只得耐下心来,百般劝慰、千般讨好。他轻声细语地哄着娘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娘子乖乖把这药喝下肚,立马就吃蜜饯。

可是少爷刚转身,药水竟然被娘子一股脑儿地全部呕吐了出来!少爷无奈之下让我再端来一碗,一勺一勺地喂到娘子嘴边,娘子泪眼汪汪,满脸委屈,但最终还是哭着将这一碗药给喝光了。

谁承想,这边厢少爷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娘子就抓起一大把腌李子往嘴里塞。

眼下这都已是第三碗药了,少爷的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实在是气到了极点。”

他看到李明仪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双手紧握着刀一下又一下地、近乎失控地往自己身上扎,而秋兰蜷缩在角落里,吓得簌簌发抖,她的双手却依旧死死地抓着李子不放。

龙颜喜重重地叹了一口长气,悄无声息地缓缓退出了紫藤院,然后身形矫健地飞身上马,快马加鞭地朝着李府如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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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进入屋内,只见李明仪一脸怒容,手中紧握着匕首,而秋兰则瑟缩在角落,满脸泪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地上散落着一些李子的果核,秋兰的手中还紧紧攥着半个未吃完的李子。

“乐儿,你这是作甚?”李明仪听到母亲的声音,才逐渐从失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刘氏卸下他手中的刀,递给龙颜喜。

“快去请郎中。”

这是李明仪的母亲刘氏首次见到秋兰,只见那女子瑟缩在角落,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双眼满是惊恐与不安,哪里有半分众人传言中“疯女人”的模样,分明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可怜妇人。

刘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怜惜,她太能体会这种感受了。想当年,李明仪佯装叛变,全家五十余口被扣押,面临秋后问斩的噩运。虽然后来被燕皇秘密转移至皇家别院的狩猎场,在那里度过了近十年如囚禁般的生活,但那段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依旧刻骨铭心。

她缓缓走向秋兰,眼神里满是慈爱与疼惜。靠近秋兰时,她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秋兰平齐,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孩子,起来吧,莫要害怕。”

她轻轻将秋兰揽入怀中,她的怀抱宽厚而温暖,刘氏用手轻轻抚摸着秋兰的后背,然后带着秋兰走进暖阁。

李明仪呆立当场,眼睁睁看着母亲刘氏仿若从天而降,直勾勾地盯着母亲温柔地搂着秋兰缓缓向房门外走去。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声。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下来,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惊讶与茫然。

那位对李明仪的“闹剧”早已司空见惯的郎中匆匆赶来。他在这府中进出的次数实在有点多!

对李明仪的以往种种过激行为已然见怪不怪。几乎是本能地,他快步走到李明仪身边,伸出手稳稳地拉住李明仪,那动作熟练而自然,丝毫没有犹豫和僭越之感,径直将失魂落魄的李明仪拉到座椅旁,仿佛这只是日常惯例中的一个寻常环节。

郎中迅速打开药箱,各类包扎用品摆放整齐。他手法娴熟地先用干净纱布轻轻按压伤口止血,目光专注,神情镇定。

随后拿起镊子,仔细地剔除伤口周围的杂物。

紧接着,用蘸了药水的棉布清洗伤口,棉布所到之处,血污渐渐清除,伤口清晰呈现。

他挑出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最后,郎中用绷带仔细包扎伤口,一层一层缠绕,扎实又妥帖。包扎完毕,他收拾好药箱,才轻声说道:“国公爷,伤口已处理好,这几日务必小心,莫要沾水,莫要剧烈活动,静心安养才是。”

暖阁里 ,龙颜喜微微躬身:“老夫人,国公爷政务繁忙,情绪难免时有起伏,如今夫人又有了身孕。您看是否将夫人接回府上悉心照料更为妥当?”

刘氏温柔地抱着秋兰,转头看向龙颜喜,眼神里依然是无尽的温柔:“她叫什么?”龙颜喜忙恭敬地回答:“老夫人,她叫秋兰,也叫阿茶,国公爷平日里便是这般唤她。”

刘氏缓缓走进花厅,见李明仪双手紧握成拳,赶忙上前,用手轻轻握住他的拳头。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疼惜:“乐儿。”

“她怀着身孕,正是需要悉心照料的时候,母亲身为过来人,有足够的经验能照顾好她。你如今公务繁忙,整日为国事操劳,若还要分心于她的安危,怕是会心力交瘁。倒不如让母亲将她接回府中,你也好全心全意处理政务,一切有母亲在,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