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胥放下了邀请函:“许之远是在前来报案的路上死的。”
何况,坐在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给贵人当刀的。
不去,贵人也会降罪。
谢胥表情淡淡,对于升官这件事情,他从始至终似乎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眉眼间还是带着那种看不透的凝重。
其实从坐上这个位置起,才是真正的开始。
没有回头路,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至于为什么非得把这种烫手山芋交给他,自然是因为,只有他是可以随时被丢弃的。就算他出事死在了白杜村,对贵人来说,也无关痛痒。
为什么收到了邀请贴,许之远却惊慌失措,拼死来报案。
“大人要一个人去吗?”
既然要扮作这个什么许之远,那就不能带兵,而且只有一封邀请函。“万一、万一那村子有危险呢,怎么办?”
谢胥的手指敲击在桌面的邀请函上,长寿宴,如果仅仅是吃十五天的宴席,实在很难想象有什么危险。而且面对的是一群世代耕种的村民。
谢胥慢慢看向郑九,“郑九跟我去。”
腊月二十五,长寿宴第一天。
张灯结彩,趋之若鹜,一名穿着蓝色书衫的男子披着大氅,不住地咳咳咳,在随从的搀扶之下,来到了白鸦村的村口。
所谓的进村入口,竟然是在一个很深的巷子口。
两个小童站在巷口,手里提着灯笼,看到蓝衣男子两人靠近立刻就伸手拦住:“请柬。”
这两个小童年岁不大,可却一脸的老气横秋,甚至还有点垮丧着脸。
蓝衣男子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了一张请帖。
小童没有伸手拿,而是示意对方打开。蓝衣男子清瘦的手打开请帖,只见上面写着男子的名字,许之远。
小童的目光看向旁边:“只有一张?”
蓝衣男子歉意说道:“我身子不好,他是照顾我的随从,不知能否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