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虽然涂了不少脂粉，

但还是看得出她憔悴的面容，

就连身体仿佛都比以前更瘦了，

衣服穿在她身上好像都宽大了不少。

看到唐怀仁进来了，苏姨娘神色上没有什么变化，

没有开心也没有生气，

只淡淡道，

“国公爷来了，坐！”

说着就给唐怀仁倒了一杯酒。

唐怀仁看着苏姨娘的动作和神态，

他有些纳闷，

他觉得苏姨娘一上来就应该对他破口大骂才对，

或者是满脸委屈的哭诉，

可苏姨娘这样仿佛行尸走肉般的样子，

反倒让他觉得脊背发凉。

至于那酒，他当然不敢喝，

因为他知道，也许颜御史就在哪个地方看着他呢。

但没等他说话，

苏姨娘竟自斟自饮了起来，

然后给他讲着近日来发生的事，

“瑾儿去了，我三天三夜都没合眼，

因为睡不着，看到他死前那无法闭上的双眼，

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了他……”

苏姨娘自顾自的说着，哽咽着，

然后又喝了一杯酒，

“紫宁本来是想算计颜千羽，

可自己反倒落了水，烧热之后，

人也变得痴傻了，

就连冷神医也说这辈子也都无法像常人一样了……”

苏姨娘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看到这，唐怀仁心里更觉奇怪，

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苏姨娘也没有指责他什么，

今日让他来，反而像在给她自己告别一样。

唐怀仁突然开口，

“苏氏，你……”

苏姨娘看到唐怀仁放下了戒备，

心中冷笑，

“国公爷，你说，我两个孩子走到如此地步，到底该怪谁呢？”

唐怀仁愣了一瞬，

他心里想的是，怪谁都行，反正怪不到他头上！

苏姨娘仿佛看穿了唐怀仁的心思，

她轻笑出声，

“怪我！怪我真是瞎了眼！

怪我瞎了眼既嫁给了颜御史，

又忘不了你唐怀仁！

还一时糊涂和你生下了孩子，

以至于现在我落得这么个下场，

都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