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茯起身,去灶房拿了勺子和干净的碗。
“多少喝一点,婶子辛苦做出来的。”
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没凉,不用加热。
裴青生望着递到面前的鱼汤,抬起头:“你……”
“嗯?”歪头问,“一点都吃不下吗?真吃不下我也不逼你。”
他点了点头:“嗯,我吃饱了。”
谢茯把碗搁在桌子上:“等会放水里凉着,到明天应该不会馊掉。”
“你喝吧,放不到明日。”裴青生目光落在左腿上,语气轻柔道,“在牢里,他们吃不到肉,便抓老鼠吃。”
那些人被关在大牢里,这辈子都出不来。
饭菜全是馊掉的,没有荤腥。
日子长了,他们受不了,便抓老鼠吃。
生吃。
想起那幅画面,胃里一阵翻涌。
谢茯怕留到明天馊了,端起鱼汤,坐在床边喝起来。
“老鼠肉?老鼠肉很不干净的,不会吃死人吗?”
老鼠身上有很多细菌,尤其还是在牢里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和病毒呢。
“会。”
他见过一个,吃了老鼠肉,没过两天,人躺在地上抽搐,很快没了气息。
谢茯余光看他一眼,问道:“你能跟我说说这些年里的事情吗,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心里装得事情多了,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开解开解,压在心底的压抑和烦闷才会消散。
裴青生沉默许久,缓缓开口。
“我有个好友,被调去一个小地方做县令,上任当日,一位妇人拦路请冤,他接下案子,并向妇人承诺,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当晚,该县的富商们,办了一桌酒宴,他去赴约。事后回到临时住所……一场大火……”
他的声音透着绝望、悲凉、不甘。
谢茯看过很多电视剧,从他的话中猜出:“你的好友被设计陷害,酒里肯定下了什么东西,烧死在大火中,是不是因为他接下了妇人的冤案,而这件案子,一定牵连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