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隔壁村有家猎户去山上弄了只野袍子下来,结果拉到城里去卖,还没怎么着呢,就被当做投机倒把的给逮了,眼下还在接受批评教育。”
杨大震一边说着,眼里的光亮似乎暗淡了下来,话里话外都是一股失落之意。
陈明总算是闹明白了。
杨条一家祖祖辈辈都是靠着打猎这门营生吃饭,这训犬的手艺在十里八乡更是没得说。
猎户打了猎物自然是要变卖的。
毕竟这年头又没有冰箱这东西,制冷手段不足,打了猎物若是不去换东西,肉放在家里要不了多久就得变臭了。
可要是卖的话,那无疑就会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大帽子。
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陈明刚准备说些什么,只听杨大震又叹了口气说道:“在你没来之前,我正跟我家小子说这个事儿呢,没想到你们这会儿就来了。”
杨条脸色也沉闷下来,一脸的憋屈。
陈明霎时间心领神会,敢情是这么一回事儿,当即盘着腿在炕上坐了下来,细细琢磨着。
而胡老二有些诧异地说:“这上山打个猎咋就算是投机倒把了呢?”
杨大震眼睛一抬,语气严厉了几分:“是不是投机倒把,你心里还没数啊?这些年有多少人去城里卖东西,被扣下来了。”
胡老二顿时不吭声了,缩了缩脖子。
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没少挨杨大震的骂。
虽说他老爹是生产大队的会计胡大算盘,可在禁山令还没开始之前,杨大震靠着一手打猎手艺,也算是村里有名望的人,说话有几分话语权。
每次把胡老二骂得跟孙子似的,他愣是不敢还嘴。
眼下,摆明了是余威犹在。
杨条也叹了口气,坐在炕边上挨着陈明坐下:“明哥,这事儿……”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任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无奈。
陈明侧头看了过去。
杨条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家祖祖辈辈打猎。
到了杨条这儿,训狗的本事更是没的说,那狗跟着他一到山上,上山能擒兽,下山能抓兔。
个顶个的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