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罢这两件大事,孙氏志得意满,乃唤原先山神、土地出来,叱问:“我今安排若何?”
那二位战战兢兢,又欢欢喜喜,忙不迭曰:“真君所为,可歌可贺,只是未上天听,恐不为……唔……”
木由只把英眉一横,揶揄道:“尔等要说的,吾亦知之,今即具表上陈,还看那灵霄宫中作何言辞。”
语毕,退了二只,步至秋场,那敖湚兮一身飒气戎装,早居在央,威立当空,远见风尘环绕,沙石蔽日,耳畔呼啸间,有猛兽嘶鸣。
下方军阵内,五神将分金、木、水、火、土围立,各执一面旗帜,指挥若定;外有八生使,依明八卦位列定;又有八死使,据暗八卦位锁定。四周兵马巍巍,列的是天地万数襄合阵,但闻阵中明光曳火,黯影藏凶,旌旄黑雾,斧钺黄烟,狮逞恶目,虎张妄口,把一团浊气,围在垓心。
他这厢阵容变动,杀伐各异,或走天心枭敌顶,或扫颔间断敌喉,或越半中斫敌腹,或穿地底透敌足。又有四维堵定无逃遁,或来一面张口诱彼突,乃至窜袭哪堪防?兼及幻化又伤魂。
盖其阵法精妙,变幻莫测,忽有一军,自东杀出;迎者提兵,无见兵戈;狐疑未止,西有刀枪。观上日亏,以为困降;举盾于顶,下箭侵足。翻颓无定,求出无期。强军东突,青木缠龙,血口犹啸,难进唯退。退而西向,白虎金牙,凌爪前驰,万众之上,所向无当。伤于二阵,余卒气竭,南有火鸟,攀车而啼;北有冰蛇,伏龟而嘶;燥热焚灼,毒瘴丛生,中者神衰,身如气囊,难堪重负,爆裂碎磔。
只是此般雷动,那敖湚兮却犹不满足,昔者曾谓木由言:“小者杀人,执兵斗狠,坏其肉身,众士可究,罪业顿显。大能杀人,只须改写乱数,遂消于无形,查无可查,岂能问罪?殊可恨哉!”
怎奈如今他两个均非大拿,无法妄动天地定数,仅能自定数之中,挣扎生死,频频增长己之功力,方可开大局面,定大功业。
眼前这天地万数襄合阵,即是用尽二人心智,夺古今兵法之精变,化八方万族之巧妙,攒合编排而成,但入阵间,无有还者。
木由既至,则前与龙女相见。孙夫人展颜谓相公曰:“郎今统亿众,带甲百万,猛士如云,前者相约,可略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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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颔首道:“箭在弦上,焉有不发之理?那日审讯之时,你我义愤填膺,便是天地众神,亦看在眼。我今无他,只教那老儿认了这栾叶羹事本是他御下不严,居尊玩忽,就是上古不动之大巨擘,也须为天理告歉于众生!”
敖氏双目一热,频频哽咽言:“君有此念,我心甚慰,如遇前驱,甘为先锋,将身奉爱,死伤无悔!”
孙木由明白她常常将“死”字挂于嘴边,心中早有不悦。也是好笑,他本不是个偏信宿命之人,昔日自在,原来是一无所有,如今获得多了,反倒举棋不定,竟信起宿命了。
青年即细疏之,轻道:“动天大举,不可一倾而去,应徐徐而动,观其态度,窥知彼心,应症下药,事可济也。”
于是二人商定,果真如前番告山神、土地者,具表上陈,直达灵霄殿内。
话说是日九天之上,重云之间,那上帝正是欢畅时分,自有一班窈窕宫娥,各捧烟杆、栾叶、火石、诱香等物,随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