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为凶争难弃,
终是为他人做嫁衣!
咿儿哟,咿儿哟,哟儿哟儿咿儿咿——
灵霄金殿把缘批!”
他这一阕歌,劲力大过从前,更唱得山摇水转,天旋地倾,那孙木由脚跟都站不稳,只觉得五内但有狂风,明明天边悬日,万里无云,却止不住飒飒袭声,再迟疑时,便觉眼花头晕,鼻塞难当,口中但有余力,便扯声疾呼:“那位大人,,别唱了——别,别唱了!”
他身不由己,径自出了遮蔽处,向那定心主人前来。朦胧间,他瞧见那厮止了歌嚎,见他靠近,面无神采,待身迫来时,其人手掌一扬,便生一道霹雳。木由似醒非醒,隐约间望见一抹浑厚的咒术,似曾相识。
“大哉乾元诀!”少年如梦方醒,大叫一声,只是已经未及躲避,正撞在那真力上,咔吧一声,躯体已退出数尺远。他因见了孙闯曾授之法,便不甘心,定要前去,不料竟有一道无形的厚障壁,将他二人隔开,徒然望着那定心主人不再管他,自顾自又唱又舞。
又争竞了多时,木由终不能靠近那男子半步,莫说这庄主,便是那群仆子,也如梦中泡影,遥不可及。那木由胸中难止干呕,先前那怪歌引得肠胃翻江倒海,纵波怂浪,初是一阵窒息,借着便是狂吐不止,终未能与那庄子上的人再搭上话。
当此危急关头,女修何在?她自知这两个见面,本就是一场真假的角逐,一个是安住正法的真圣君,一个是灭妄侵贤的大魔主。他两个本不得相见,如月光留影于水,月行则影随,月消而影匿,终不可相触。
且不说这等人象之殊胜者,又属大善如恶之辈,便是寻常百姓,平凡人子,也难辞选道,尔今欲正欲邪,不能两可,二径择一,终是难做。女修故知不可贸然介入,不然,天柱折,地维绝,又是一幕乌鹮之境也。
那女子枯坐一旁,观孙木由一味要同定心主人就近相见,搭上话头,心中不免捏一把汗,口中不觉骂道:“你这猢狲,怎么如此倔强?那道残影虚相,你执着于它作甚!”
她虽历缘万世,鲜有俗情,只是这木由与她一路相随,终有挂念,苟言心无挂碍,必为妄谈。她哪里坐得住?恨不得登时上前,几个嘴巴子扇醒那顽子。
孙木由那里是狂风大作,呼鸣不止,却也知此时是朗朗晴日,浩浩明空,只是自家如入谜团,如陷泥淖,不得出离,难得倚伴。不知过了多少时,嚣风渐去,狂心乃息,此间山静水潺,天阔地清,耳畔不仅没了洪鸣,隐隐地似还有些鸟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