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木由忽嗅到街道一股腐烂臭味,四下里探去,刹那一惊,恍然发觉到偌大的繁华都会,早已现了原形,果真乃个修罗场!
有道言:
艳屏风间,原是画皮狐鬼;高斗拱下,皆为脱壳虺蛇。数百里繁华成啸吼,三千年威武作悲歌。知昨日邻里相招犹挂笑,见今朝同侪俱灭尚存骸。只把那八方齐汇香酥粉,都化作圊中粪土辣五官;总归是古今累转高轩过,好一似竿头腊肉飘异膻。
少年算见过大世面者,稳住心神,道:“这也奇了怪,那风修伯何故演此一出?若真要我等性命,路上行动便是。就算非把我诱入京城,趁着酒醉下手也是良机,为何费了一番周折,就让吾等相见?”
缨略思索,答:“我因尼玛衮一事遁出京师,不意在路中遇了埋伏,生擒于敌营,却被我趁其无备逃了出去,只惜身受重伤,未尝远行,幸遇一农户收救。本盼伤愈前行,谁料偏来了风修伯这孽障,阴杀其一家子,又将我困在怪盒里,一路辗转至今。”
木由抓耳挠腮,皱眉考虑起来:“此事愈发诡异了,如何我等偏就遇上呢?”
护竹女又言:“我困于盒内时,曾闻一声音斥责那风鬼,俄顷,只低语说‘而今只须改弦更张,换计而行’云云,听得不十分真切,不知与现今这事是否有关。”
他两个便忖度了半晌,却无结果,缨察觉四周黑烟再至,诸魔蠢蠢欲动,慌忙开口:“此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吾等须急退出,潜逃城外,出二十余里便有我军营地,可暂容身。”
“你还有人马?”木由好奇问道。
她又白了其一眼,并未作答,只引着二人择路而行。未及数步,又觉这般寻路实属麻烦,女修遂遁去了身形,木由祭出变化之法,幻作小虫,缨亦动法隐匿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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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由见危险离去,于道上询她:“汝才说那尼玛衮,又为何事?”
护竹女螓首微摇,曰:“此事话长,如今赶路要紧,待安定下时,我再细细告知。”
少年不省得个中缘由,只想跟她多说几句话,续言:“你如今变化真大,与过去断不可比,好似换了一人。”
缨自顾走着,双眸前视,随意答复:“可喜可贺,我都换了人了,汝竟还能识得,真是有心了。”
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诉起衷肠,还未多时已到驻地,此刻天边小月将倾,临近破晓,东方隐有微明之势,泛起荧白。
孙木由远望见树丛中并无半点火光,也未见人影,只一排似树非木的棚屋,与周边融为一体,若非缨指引,少年难以察觉。
只见女子现了身形,发出一声尖锐呼啸,顿时四下里火光明亮,几片草丛隐晦扒开,于内中瞬而窜出数个人影。
“头儿,你可回来了!”那些人迎向缨,他们朝木由露出异色,“此乃何人也?”
缨终松了口气,对众卒讲:“诸位抱歉,此次深负众望,未与尼玛衮建立联络,乃我之过。然,这位孙悟空为我路上救下之义士,听闻吾等事迹,百感交集,特来相助!”
话将孙木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哪天百感交集、何时要相助他们了?故而诧异地望向缨,女子却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