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员构成,统共也没几个专业猎人,像江河这样的,已经算是顶流了。
一般也没人打猎,一来是不会,二来,打猎的基本上没什么好下场。
特别是在这个年头,不是你有枪就牛逼的,山里头啥都有。
除了野牲口之外,说不定碰上点啥稀奇古怪的事儿,然后稀里糊涂地就把命送了。
可以说,十个猎人,一半死了,一半残了。
孙满仓这种平安落地活到七十多的,满天下也数不出来几个。
这些老农民带着土炮,三齿叉子来打野猪,只能说穷疯了。
大兴安岭这地方,只要肯出力气,倒也饿不着你。
但是这年头全国上下都一样,都穷,都没钱。
这帮人都是附近的老农民,看到江河和刘二的时候,还一脸的敌意,然后错身而过,接着去追那一千块钱。
江河摇了摇头,能让你们伏击到一次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现在野猪跑了,还追?往哪追?
春雨拽着江河大叫道:“哥哥,猪,猪啊,赶紧的,慢了就让他们抢走啦!”
刘二也急得直跳脚,江河反倒是不急了,这是自己的猪,谁也抢不走。
追出一里地,残破的一条人腿血糊刺啦地扔在雪地里头,格外的刺眼。
这些追上来的人跑得累了,再被这条人腿一刺激,再追的时候,明显变得犹豫了起来。
再追出去一里地,赵广旭被祸祸得不成样的尸体,让所有人都是一顿。
后世有个词儿,叫沉没成本。
一帮人来了,人又死了,打不着野猪不甘心。
可是为了这头野猪,把命搭进去倒底值不值?
就算这头野猪值一千,七八个人,再加上死了的,分一分每人不到一百块。
这钱不少,可是对于大兴安岭的农民来说,又不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生产队一年到头剩不下几个子儿,也就混个吃喝。
但是上山倒套子,那可是实打实的工分儿,人家林业局是实打实的给现钱儿。
大兴安岭的农村,听起来像是个恨不能一天饿死百八十人小山沟。
实际上,几十万旱涝保收的林业职工,庞大到足以供应半个国家的林业资源,足以撑起它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