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尉绅怔了怔，他听过太多了，最初，甚至他也随口附和两句，他说她是丑小鸭，肤浅又粗陋……

第一次，他觉得一个问题如此难以回答，因为肯定的背后，意味着他的恶劣与傲慢，他的盛气凌人。

“听过。”顾尉绅艰难如实答道。

沈柠栀又问：“那你觉得蒋翌他们那些人‘盛气凌人地欺负人’吗？”

顾尉绅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成拳，却又无力松开。

他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他说不出“不认为”这三个字，否则衬得他们这群京圈子弟也太过卑劣了。

“呵呵——”沈柠栀笑得讽刺，“顾尉绅，你这么‘双标’，怎么好意思开口指责我？我不是没有想过好好与沈青茉相处，只不过……她那样的人，不值得我真心对待。”

沈柠栀想到沈青茉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其实，这一刻，她是想向顾尉绅全盘托出的，于是她唇瓣微动真的想要开口说。

可是下一秒，沈柠栀就听到了顾尉绅冷冰冰的话语：“沈柠栀，青茉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值得被用心对待，更值得我去爱。你在她背后诋毁她，这样做很不道德，也令我厌恶。”

沈柠栀暗骂自己一句傻子！怎么？你和顾尉绅婚后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就把他当作自己人了？

别傻了！他的白月光可是沈青茉，他永远只会站在沈青茉那边。

所以啊，沈柠栀，闭嘴吧。没人听你的倾诉的时候，就闭上嘴保持沉默。你看啊，刚才你差点说出口，顾尉绅会相信你吗？不会的，再恶劣一点，他甚至会指责你污蔑善良的沈青茉，他会说你活该被欺负被侮辱被折磨。

于是，沈柠栀真的紧紧闭上了嘴巴，双眸中不自觉的有水雾凝结，眼底最后一丝光彻底熄灭。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再抬头时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她冲顾尉绅笑了笑。

顾尉绅看着沈柠栀苍白又倔强的笑容，心底漫出一丝难受的感觉，他拼命压下去，脸色保持着刚刚指责她时的厌恶表情。

“没事，你就当我在放屁。是啊，沈青茉‘很好’。那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最后四个字，沈柠栀说得像是在骂人。

心里想着：呸！绿茶女和她的渣男舔狗，俩人最好锁死，都别祸祸其他人！

说完，沈柠栀转身就离开了别墅，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尉绅看着沈柠栀远去的背影，下意识想要阻止她离开，可是刚才那番对峙，让顾尉绅无法开口，他厌恶沈柠栀对沈青茉的诋毁，同时，也心虚于刚刚那两个问题的答案。

顾尉绅想，是啊，沈柠栀在他心中算不上好人，可是他自己也不尽然是完美无瑕的，罢了，再不济沈柠栀和自己还有着婚姻关系，沈柠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