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长叹一声,随手将奏折丢到一旁:“看来朕这个篡权谋逆的罪名是洗不掉了,就连朕的儿子都想让朕下罪己诏,日后建文后代若想夺权,仅凭借着这封罪己诏就够了!”

“父皇,古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年唐太宗李世民也曾发动玄武门兵变,可就因为其在位之上勤勉为民不也同样,博得了一片千古清名吗?”

朱棣闻言,也不作答,只是转头看向朱高炽:“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儿臣斗胆,请父皇见谅!”

“继续说!”

“如今天下无主,黎民惶惶,皆因天下无主,藩王并起。”

“您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登基**,坦言过失,那不仅能够让天下再次稳固,同时还能让百姓不必再惶惶然不可终日!”

“建文一朝,我等谋逆罪名早已经被烙印在了身上,就算父皇想要洗清,天下文人的悠悠之口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父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采纳方子言的意见,顺势登基,以平民怨,同时还能镇压藩王,使大位不得旁落!”

听完了朱高炽的这番高见,朱棣脸上竟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早年出征在外,只余徐皇后带着朱高炽居住于顺天。

这些年来,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大儿子疏于管教,同时也因对方不如自己这般彪猛而颇为不满。

他这三个儿子,当中要说最像自己的便当属二儿子朱高煦。

可要说最不像自己,但却最让自己省心的,便是这大儿子朱高炽。

顺天起兵之时,朱棣率领精锐直捣应天府,只留下一万老弱残兵镇守顺天,适逢李景隆北上偷袭,朱高炽愣是凭借着这一万老弱兵卒的协助坚持了三个多月,直到他回援策应,父子二人内外夹击,这才击溃了李景隆的军队。

后来他曾听徐皇后说过,自己这个儿子为了能够振奋军心,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儿子抱上城头,誓与全军共存亡!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的种种累积,所以才让朱棣感觉自己愧对这个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