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咏荇突然娇嗔地说:“哼,这老头子最会讨价还价了,要我五天之内必须回来,否则就烧了我的作坊,可怜那椟情还躺在屋子里,可别被他发现了。”
卫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上没了剑,也就不能施展那套练的半生不熟的剑法,剩下的只有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那本内功秘籍只是教人修炼内力的法门,并没有掌法拳法这些真正用于实战的技艺,一旦遇到对手,真正打起来只能靠随机应变,轻功步法又更加浅薄,想到这些没注意脚下踩没踩准铁链,不由得一滑,一只脚没踩准,身子向外倾斜。
就在这险要关头,闻晅尘大喊一声“小兄弟快接好了。”
从飞台那面伸出一根长长的竹竿,卫缺见状连忙伸手抓住,内心暗叫好险,差点跌落下去,所幸已经离对面飞台已经不远,否则那根竹竿根本不够长,无法让他抓住。
深呼一口气,卫缺才总算稳住心神,拽住竹竿,在闻、叶二人的帮助下有惊无险终于通过天瓶口来到对岸。
卫缺放下薛银序,抱拳对令狐咏荇说道:“多谢令狐姑娘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令狐咏荇回道:“这么说就言重了,如今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帮一下忙是应该的。那这位大侠是你们的朋友吗?”
卫缺点点头回道:“这是闻晅尘,闻大哥,正是靠他的绝世轻功和神力才将此链对接在两边。”
令狐咏荇恍然大悟一般的说:“哦,闻大侠难道也是被朝廷缉拿的要犯吗?”
闻晅尘愣在原地,哑口无言,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与这位兄弟萍水相逢,在下还有路要赶,后会有期。”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身影一闪,消失在视线尽头。
卫缺心想这人怕不是真的和自己有相同的遭遇,才要冒险从这里渡河而后又匆忙离去。
“我叫你令狐姐姐吧,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呀?”薛银序问道。
“我大你很多,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叫你薛妹子吧,眼下还没有什么眉目,不如就跟随你们一同去九连药谷吧,反正离这里也不太远了,路上也可以做个伴儿,不过那小马车过不来,就只能靠你的双腿了。”令狐咏荇又看了看卫缺笑了笑说道。
卫缺表示毫无问题,背起薛银序就往外走,这里的岸边景色与困牛关那一边全不相同,这边的桥楼很高,有五层,但是飞台在最上面一层,要走出去,还要需要走下四层的转梯。
从上面往西边望去,光秃秃的一片没有几颗杂草,只有一颗不算很粗壮的老槐树依偎着桥楼,四人走在西去的小路上,卫缺转了个身看了一眼,醒目的“石筐”二字刻在老槐树前的界牌上,下面还有两行小字——
“大姜国文王三年修葺石筐关”
“西沉夜雪张锡乾绥盛十五年夏,凌空飞渡天瓶口”
不过下面这行字,字迹略新,像是后来加上去的,两行字向上还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古代篆体,卫缺看不清楚,也不太认得,便不再去看,背起薛银序追赶前面两人去了,轻轻的听到薛银序在后面转头说了一句:“庄汲见沉移,莫不归……”后来离得越来越远,直到石牌上的字渐渐变成小点,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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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河西,渐起干冷的风,蹭的薛银序的脸很不舒服,又开始咳了起来,脑袋耷拉在卫缺的肩膀上,较之前更加显得有气无力,在背后紧抱着卫缺的颈部,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
卫缺用颈部触碰到她的额头,已有些发烫,呼吸也不平稳,似乎又添上了风寒。
令狐咏荇脱下外衣给薛银序披上,能够有效缓解风吹,卫缺健步如飞负着薛银序几乎是一路小跑的向九连谷赶去。
九连药谷的所在比较隐蔽,只有一条极难行走的小道可以通行,山谷周围的地势较为平坦,中间隆起的部分如同人脸上肿起的一个大包,而且这座大山包,中间像是被一把斧子砍断,漏出一条长长的裂缝将山包分成了两部分。
山下荒芜一片,只有几株杂草坚毅的生长着,而山坡上却郁郁葱葱竟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这山是被天人从别处搬过来一样。
顺着小道前行,能慢慢走到山体裂缝的地方,有一个入口通向里面,走进之后逐渐开始变暗,只有微弱的光透过裂缝上面洒下来,前面视线有些模糊,不知道路引向何处,只是脚下的路越来越潮湿,直到在前面看到一丝光亮,快步流星赶过去一看,居然是一片片泛着各种颜色的光的水潭互相迭连在一起。
叶榆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弯下腰去看潭子里的水的颜色是不是真的是彩色的,好奇之心驱使下用手去触摸,刚碰到水面,突然被一个女童的声音怒斥道:“快停下,不要去碰这些水。”
吓得叶榆连忙站起来躲到卫缺身后,卫缺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指责之声所吓到,疑惑间看到前方有个瘦小的少女站在水潭尽头。
“你们这些外来人真没有礼貌,怎能不经人家允许乱碰东西。”那少女继续埋怨道。
“真是抱歉,这位姑娘,我们给你赔罪了,不知这水为何不能碰,请你原谅。”卫缺说道,他心想难不成这水有毒,所以不让人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