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恨死你了吧。”她最看不起的男人，跟这些年她一直听命的男人，竟然是同一个人，这得是怎样爱恨交加的复杂心情啊。

唐谦听着他一条一条地说着自己的罪状，慢慢地归于平静。

沈不然比他想的还要聪明很多，难怪当年那个人说，他斗不过沈不然。

“就凭一个唐田，你就认定了我？”唐谦摇摇头，似乎是在嘲笑沈珏蠢，“黄彩儿这个人，比你想的要有心机的多，唐田投靠了她也没什么奇怪的。”

沈珏也笑，笑他到了此刻，还想要挣扎。

“在后山，黄彩儿本来是打算装晕躲过这一劫的，姜寨主放出虫子，吓醒了她，秦向之满口谎言用她以秘法为要挟做借口，见她醒过来，就想杀人灭口，黄彩儿那时的眼睛里全是不屑，神情凌厉，全无惧色，是打算跟秦向之当场对质的。”沈珏看人不会看错。

“可为什么突然之间，她就态度全变了呢，不但承认了秦向之的借口，更是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沈珏玩味地看着唐谦越来越怨毒的眼神，心里真是满意得不得了。

“哦？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知道无路可逃，除了认罪别无他法吗。”唐谦的声音被风带出去很远。

“当时，你装作害怕，躲在她的身后，抓着她的手臂，就是那时候，你用手指在她身上，慌忙地写出你的身份，跟你要她顶罪的命令。”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唐倦拦着秦向之杀人上，沈珏却是把黄彩儿那一瞬间的怔愣跟哀伤之色看得很清楚。

也是就那之后，黄彩儿大声指责秦向之，说他跟唐谦一样都是无用的男人，那天大概只有这句话是真的发自黄彩儿的肺腑吧。

后来就是她认下了秦向之的胡说八道，死的也干脆利落，临终前，她在唐和风的耳边，应该说了唐谦的身份，因为唐和风突然憎恨地看向躲在唐倦身后的父亲，所有人都以为唐大少是不满弟弟，才有那样的神情。

可黄彩儿咽气前却又吩咐唐和风，离开唐家。

她不怕别的，就怕唐谦像利用她一样，再去利用她儿子。

那短短的时间里，她想明白了很多事，从始至终，所有人在唐谦心里都是棋子，可惜明白得太晚了，她不能让儿子走她的老路。

“我要她顶罪干嘛，她再怎么说也是我唐家的夫人，出了这种事只会连累唐家，我遮掩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去承担秦向之的罪行，沈楼主，你这番话当故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唐谦嬉笑着，他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怕了。

“当然是因为秦向之接下来做的事很重要，至少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不得不尽最大可能保住他。”

唐谦眼神微闪，到目前为止，沈不然说得全对，那又如何呢，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可惜秦向之还是没保住，你想通过他控制中原武林的想法彻底失败了。”

“你想不到吧，他死后，用血染成的绞杀大阵，只发挥了千分之一的功能。”就是那阵似有若无的风声幻象，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这个唐谦真的不知道，他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动了动嘴，后槽牙都快磨平了才咬出来两个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