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清芳道:
“这其中,最为财大气粗的就属于当年的‘鱼龙会’了,为了霸占宝蛟码头,鱼龙会和各个行帮之间,常年械斗,总也分不出个高下,也弄不清个归属,直到……八十年前,闹出了几百条血案人命,朝廷终于不能不管,便在当天于宝蛟县衙当中,叫齐了各个行帮的领头人,然后于院中立起了一口大铁炉,并告诉各大行帮一句话:
‘你们各自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无心判断谁对谁错,抱歉了。今天,为公平起见,这里的炉堂烧着一双铁靴。你们行帮各出一人,谁能穿上在本大堂走三步,汉水的码头地盘就归谁的行帮拥有。’”
林星龙听得面容严肃。
从来官府有混账,但这种特别省事儿的判案之法,却是第一次见。
烧红的大铁靴!
就算是练武之人,也是肉体凡胎,不是金刚不坏,谁能穿的上?更别提在地上走三步了。
“然后?”他问。
隋清芳说到这里,也是眸子内露出一丝敬畏,道:
“在当年那位县令说完之后,便见到鱼龙会里走出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原来他是鱼龙会里的一个剃头匠,武功也没多高,捏紧双拳飘然走向炉堂,说了一声‘我来穿’……”
“然后衙役就用钳子把那一双烧的通红的铁靴,夹了出来。
然后在一众宝蛟县所有行帮,武夫,高手们的眼中,只见那位年轻矮小的剃头匠,谈笑自若的将自己的双脚,塞进了那烧红的铁靴当中……
当时整个县衙大院内,都飘出了人肉烤糊的气味儿,满街焦臭,所有人瞠目结舌,只见着那位剃头匠,硬生生穿着烧红的铁靴,只听,一步一焦糊;只听到,一步一滋滋,理发匠梦幻般地行了五步,就倒在了宝蛟县衙大堂,为了鱼龙会慷慨赴死。”
“那一刻,所有人震撼的无以复加,鱼龙会的狠人用自己的狠劲折服了所有人,最后让成功让宝蛟码头彻底成为了鱼龙会的地盘。”
隋清芳轻叹道:
“这就是鱼龙会发家的‘打码头’,柴铁铺和药王堂,大抵也相当,当年他们还没有这么大体量的时候,拼的就是狠和不要命,上刀山就是爬百米刀梯,服毒则是尝毒药。”
杨星龙听得心头凛然。
陈苦也是不可思议,看疯子一样的看着赵传祖,道:
“你来玩命的?”
赵传祖淡淡道:“今天不光是我,还有柴铁铺的曲风曲兄弟,再算上你,每人从这三样当中挑一样,看看谁能做到,谁要是能做到自己的,还能做到别人的,那其他人一定是心悦诚服。”
隋清芳皱眉。
当即来到了陈苦身边,压低声音道:
“不要答应,这里面有诈,有问题,我明白赵传祖为什么要找曲风来了,柴铁铺有一门武学,叫做‘硬气铁布衫’,练成之后,能够将内气散布到身体表面,使得不惧一般刀剑……还有那赵传祖,想必也有类似手段,我猜他不可能抗住火,但多半是服下了能解百毒的丹药,你今天什么准备都没有,只拿了棍子,他们却是有备而来,这场比试对你本就不利,你有理由拒绝。”
赵传祖看到隋清芳在陈苦身边耳语。
他似猜到了什么,淡淡笑道:
“陈兄,是怕了吗,我能猜到这位姑娘跟你说什么,可你不要忘了一点,我是以你们宝蛟县三大势力解决械斗的公平手段来提议的,何况今天这里除了我之外,曲风兄弟和陈兄,都是三大势力当中的人。
怎么,觉得我和曲风兄有备而来,但不要忘了,这么多年,柴铁铺早就因着当年械斗的血泪教训,研创出了可以上刀山的绝学,鱼龙会听说也有了‘火中取栗’的手段,莫不是,就药王堂没有长进?
那你大可以拒绝。”
一众人色变。
药王堂不可能没有解毒的手段。
但谁都能看出来,今天陈苦来的匆忙,没有任何准备,也根本不知道赵传祖是要比这个。
柴天贵则是对着身边人耳语了几句,让他快点去府上取来那只饵鼠,如果能来得及,或许赶得上。
但赵传祖却不给时间。
他对着陈苦说道:
“陈兄给个话儿吧,如果你不答应,今天就是我和曲风兄的擂台,你在一旁看着,胜负,自有黄慕侠门长和谢十三少裁定,想必,就算有人身死,来日传出去,也是一桩江湖美谈。”
黄慕侠在这个时候,也出来接话,道:
“不错,今天这里是两江会馆,我在此以两江会馆的名义担保,一旦开始比试,绝对没有任何外物助力,凭的就是个人底蕴根骨和手段,如果谁其中作弊,我黄慕侠保证,绝对不会给他机会,有谢家十三少在这里作证。”
只见,谢青峰轻轻点了点头:“不借外物,只凭本事,都是江湖人,这是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