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仲达此计,你以为如何?”
袁尚却没顾虑到审配心情,还不忘补上了一刀。
审配心下不爽,却又不好表露,只得讪讪道:
“仲达此计确…确实是剪除袁谭的良策,倒也…倒也不是不可行。”
袁尚再无顾虑,遂一拍案几,当即就要付诸于实施。
“大王,臣以为司马懿此计,实乃误国之策!”
一声肃厉之中,明显含着几分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袁尚。
田丰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开口了。
司马懿眉头暗暗一皱,眼神瞬间如鹰目般,暗自射向了田丰。
袁尚也脸色微微一沉,不悦的问道:
“元皓,仲达此计明明是助孤安内,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误国之策?”
田丰摇摇晃晃起身,拄着拐杖走上了殿前,拐杖向南面一指:
“大公子虽有拥兵自重之嫌,但他毕竟乃是大王的手足兄弟!”
“大王初登王位,正需要稳定人心,却反倒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杀手,我大魏臣民会怎么看待大王?”
袁尚心头一震,面对田丰质问,竟是无言以对。
袁尚无从回答,目光只得瞟向司马懿。
司马懿有心反驳田丰,却忌惮于其在魏国中的威望,又不好公然开怼。
“元皓,你这就是短视了。”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大王剪除袁谭,正是为了稳定人心。”
“否则袁谭若利欲熏心,为争夺王位勾结刘备,引狼入室,我黄河防线岂非形同虚设,轻易就为刘备所破?”
“黎阳城再坚固,又有如何用?”
司马懿不敢怼田丰,审配却素来与田丰不对付,便抓住机会一通输出。
田丰被怼到无言以对,脸色憋到发红,却找不出审配这番话的破绽。
“大公子虽有拥兵自重之嫌,但他所统之兵毕竟乃我大魏之兵,镇守的是我大魏门户,重镇黎阳。”
“倘若如司马懿所说,将淳于琼及半数黎阳镇军调走,则黎阳所剩兵马不足一万五千人。”
“这样一座重镇,却只有这么一点兵力,若刘备趁势大举来攻,大公子如何抵挡?”
“又或者,大王率军征讨大公子时,刘备趁势回师,趁大王兄弟开战之时转攻我大魏,又当如何是好?”
“这些后果,大王可曾想过?”
沮授终于也沉不住气来,站起身来响应田丰,亦是提出了异议。
审配却不以为然一笑,讽刺道:
“公与啊,你也是杞人忧天了。”
“现下刘备已起倾国之兵西伐伪秦,曹操也已尽起大军,进驻潼关一线拒守,这二贼生死决战近在眼前。”
“这一场战争,必将是一场持久战,不打出个一年半载分不出胜负。”
“刘备纵使国力强于我大魏,这个时候,他还焉敢冒着两线作战的风险,分兵来攻我黎阳?”
“且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大王剪除了袁谭,重新向黎阳增兵吗?”
沮授语塞。
不光是田丰,连他也被审配给怼了回去,一时无从反驳。
司马懿嘴角暗暗上扬。
本来这些话,该是他来反驳田丰沮授的,却让审配给抢了自己的剧本。
如此反倒正中他下怀,他正好不必得罪田丰和沮授。
“好,正南所言极是!”
袁尚脸色转阴为晴,霸气无匹的一摆手:
“攘外必先安内,袁谭孤是非除不可。”
“大耳贼起倾国之兵伐秦,正是给了孤安内的天赐良机,孤岂能错过!”